“十万支箭,就这么不翼而飞了?“陆远站在空荡荡的军械库前,眉头紧锁。库房内整齐排列的木架上空空如也,地上连一点木屑都没有留下。
库吏王德全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回禀大人,昨夜守库的士兵都说没听见任何动静,今早开门就发现......“
陆远蹲下身,指尖轻轻掠过地面。青石地砖上有一道极浅的划痕,像是被什么重物拖拽过。他顺着痕迹走到墙角,发现墙根处有一片暗褐色的污渍。
“这是什么?“陆远用手指蘸了一点,凑到鼻端闻了闻。
“回大人,可能是......可能是老鼠的血。“王德全的声音有些发抖。
陆远站起身,目光如炬地盯着王德全。“王库吏,你可知道欺瞒朝廷是什么罪名?“
王德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明鉴,小的不敢有半句虚言啊!“
陆远不再理会他,转身走出库房。午后的阳光刺得他眯起眼睛,他抬手遮住光线,目光却落在了库房外的一排车辙印上。那些车辙很深,显然载着重物,而且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延伸——码头。
码头上,漕帮的船只正在装卸货物。陆远站在暗处观察,发现有几艘船的吃水线明显比其他船要深得多。他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些船的船帮上都绑着新鲜的稻草。
“大人,查到了。“随从匆匆赶来,“那几艘船都是漕帮的,据说是运粮的。但奇怪的是,他们昨晚就装好了货,却一直等到今早才起航。“
陆远点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个身影上。那人穿着粗布短打,正在指挥工人搬运货物,但陆远注意到,他的右手小指缺了一截。
“去查查那个人。“陆远低声吩咐,“特别是他的右手。“
夜幕降临,陆远坐在客栈里,面前摊着一张码头地形图。随从推门进来,低声道:“大人,查清楚了。那人叫刘三,是漕帮的一个小头目。三年前因为赌博欠债,被人砍掉了小指。但奇怪的是,他不仅还清了赌债,还在码头附近买了宅子。“
陆远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敲打,“王德全呢?“
“他今晚去了醉仙楼,和一个商人模样的人见了面。那人......“随从压低声音,“就是刘三。“
陆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月光下,远处的码头灯火通明,一艘艘货船像沉睡的巨兽。
“备船。“陆远突然说道,“我们去会会这位刘三爷。“
子时,陆远带着几个亲信,乘着一艘小船悄悄靠近了漕帮的货船。他们躲在船尾的阴影里,听见上面传来对话声。
“王库吏说了,今晚必须把剩下的箭都运走。“是刘三的声音。
“可是......这么多箭,要运到哪里去啊?“另一个声音问道。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有钱拿就行了。“刘三不耐烦地说,“记住,天亮之前必须全部装船,用稻草盖好。“
陆远示意手下不要轻举妄动。他仔细观察着货船的结构,突然发现船帮上有几处新打的孔洞。这些孔洞排列整齐,显然是特意为之。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陆远脑海中形成。他低声吩咐手下:“去准备些稻草和木板,再找些会水的弟兄来。“
两个时辰后,十几艘小船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漕帮的货船。每艘小船上都堆满了稻草,船帮上插满了木板。陆远站在船头,看着远处渐渐亮起的天色,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放!“
随着他一声令下,小船上的稻草被点燃。火光中,那些插在船帮上的木板在火光映照下,远远看去就像一支支利箭。
“着火了!有敌袭!“漕帮的人顿时乱作一团。
刘三冲到船边,看见十几艘“火船“正朝他们漂来,每艘船上都插满了“箭矢“。他脸色大变,“快!快把船开走!“
但已经来不及了。陆远带着官兵乘机登上了货船。在船舱里,他们找到了还没来得及运走的箭矢,以及......一箱箱的官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