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集团顶层的私人会客室弥漫着龙涎香的雾气，苏晚盯着投影幕布上的股权结构图，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戒圈内侧的刻痕硌着指腹，提醒她三天前那场轰动全城的求婚不过是个精密策划的棋局。
“星云今早向证监会递交了举报材料。“陈默推了推金丝眼镜，激光笔的红点停在某个离岸公司图标上，“他们指控顾总利用婚讯操纵股价。“
顾言深倚在落地窗前，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腕表折射的冷光扫过苏晚泛红的眼尾：“舆论组准备的声明？“
“已经植入三十二家自媒体。“陈默调出数据面板，“热搜词条会在两小时后引爆，届时星云非法获取用户生物信息的证据会同步曝光。“
苏晚突然站起来，珍珠发卡撞在玻璃幕墙上发出脆响：“所以从头到尾，我都是你们棋盘上的卒子？“
空气骤然凝固。顾言深转身时，苏晚看见他颈间滑出的铂金项链——和那枚素圈戒指是同样的暗纹。
“三个月前，你给校刊投过一篇论文。“顾言深打开全息投影，《基于神经网络的情感化界面设计》的标题在虚空中浮动，“我在你导师的加密云盘里发现的。“
苏晚瞳孔微缩。那是她大二时被学术期刊退稿的废稿，当时云端账户还遭到过黑客攻击。
“星云的婚恋平台核心算法，有72%与你的理论模型吻合。“顾言深走近她，雪松香裹挟着硝烟的气息，“而他们首席工程师的邮箱，上周刚收到你大四参赛作品的源代码。“
苏晚踉跄着扶住会议桌。记忆碎片突然拼凑完整：毕业展那晚莫名死机的电脑，莫名消失的U盘，还有莫名出现在评委席的星云科技代表。
“现在明白为什么选你了？“陈默突然摘下眼镜，露出眼尾的疤痕，“因为你是唯一能同时摧毁星云技术和舆论的武器。“
顾言深将加密平板推到她面前，屏幕上是星云平台的后台数据。成千上万条用户信息如血色瀑布般倾泻，其中赫然包括她三个月前丢失的虹膜识别记录。
“他们的虚拟相亲系统，需要采集用户微表情数据。“顾言深指尖划过她颤抖的眼睑，“而你父亲住院时签的保险协议，附加条款里有星云研究院的观察项目授权书。“
苏晚感觉天旋地转。病床前签字的那个雨夜，护士递来的平板电脑闪过奇怪的加载界面，原来那不是医疗保险系统，而是将她变成实验品的潘多拉魔盒。
“今晚八点，星云会发布第二代婚恋系统。“顾言深将战术手表调成倒计时模式，“而你设计的反编译程序，是击穿他们数据堡垒的最后一颗子弹。“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顾氏老宅的监控画面。苏晚看见白发苍苍的顾父正在焚毁一封信件，火光照亮信封上的火漆印章——与顾言深戒指的纹路完全相同。
“二十年前，我母亲也收到过星云的邀请函。“顾言深解开衬衫纽扣，心口处的烫伤疤痕狰狞可怖，“他们称之为'完美婚姻培养皿计划'。“
苏晚的眼泪终于砸在战术平板上，激活了深红色的自毁程序倒计时。陈默突然掏出手枪上膛，窗外传来无人机蜂群的嗡鸣。
“还有四十七分钟。“顾言深将苏晚的手按在虹膜识别区，“要终止这场噩梦，就亲手输入你的生物密钥。“
加密程序开始解析的瞬间，苏晚在数据流中看到了自己的童年影像。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滴答作响的脑电波监测仪，还有母亲临终前那句被消音的遗言——原来早在她遇见顾言深之前，命运的齿轮就已经咬合出鲜血淋漓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