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林川的决定2

挂了电话的林川，身子往柔软的床铺里陷了陷，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房间里很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车辆驶过的细微声响。

他满心疑惑，翻来覆去，怎么都觉得事情透着古怪。

犹豫片刻，他伸手拿过放在枕边的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给父亲发了条微信：

“爸，你说成立一个公司都需要什么呢？我有个半岛朋友想创建一个服饰品牌，但是阻力很大，在我的想法里面她应该是可以很轻松地达成自己的目的，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没一会儿，林父的回复就来了：“这取决于你研究的是学术问题还是实际问题，现实中要有一个很重要的商业因素要考虑到——环境。

就像你不可能把冰箱卖给爱斯基摩人，不同的商业环境，需要的商业行为是不一样的，在保定卖驴肉，在山西卖面条，也是这样的道理。

半岛那弹丸之地，你多吃一口，别人就少吃一口，只有垄断资本才能上桌吃饭，所以在韩国经商最重要的一环是上桌，而非资金和技术。”

林川微微皱眉，反复读着父亲的话，脑海里像是有了一点模糊的概念：“我好像明白了一点，我再去问问半岛本地的人吧！”

随后，他给泰妍补发了电话里没说出口的晚安，侧身关掉床头灯，在黑暗中慢慢闭上眼睛，决定把这些烦心事留到明天再琢磨。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在地上洒下一片片光影。

林川准时从床上坐起，简单洗漱后，走到那架擦得锃亮的钢琴前。他轻轻坐下，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灵动地跳跃，弹奏出的音符在房间里流淌。一曲弹罢，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喂，您好，老师nim，我是小川。”

电话那头传来李秀满熟悉的声音：“小川啊，有什么事吗？怎么想起给老师打电话了啊！”

林川微微坐直身子，关切地问道：“老师现在在医院吗，师母现在身体怎么样了？还吃的下去东西吧。”

“内，多亏了你给的食谱，你师母她还是可以吃一些肉粥和汤水的。”

中国人骨子里对礼数的重视，让林川在得知李秀满的妻子住院后，特意挑了个休息日，精心挑选了礼物，前往医院探望夫妇二人。

当时看到师母没什么胃口，林川感激李秀满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为自己的合约奔波，于是请了一天假。

在宿舍的厨房里，守着炉灶，耐心地熬煮米油，精心煲制鸡汤，希望师母能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林川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些事想要请教您，下午可以去医院探望师母吗？”

“你来吧，你师母昨天还念叨你呢，说你已经好多天没来了。”

“好的，谢谢老师。”

挂掉电话，林川快步走向餐厅厨房，在橱柜里翻找出一个砂锅。他把砂锅稳稳地放在炉灶上，接着从冰箱里拿出新鲜的虾和蟹。

这次煮粥，他采用了独特的方法，只把虾头放进砂锅里提味，随着大火将水烧开，锅里逐渐升腾起缕缕热气，随后把火调小，慢慢熬煮，直至米油渐渐被煎了出来。

小心地把虾头挑出，将早已煮熟的蟹肉和的虾肉放入粥里，又撒了一点点盐调味，拿起勺子轻轻搅拌几下，舀起一小勺尝了尝味道。

确认味道合适后，他找来保温桶，将粥装进去，这才提着出门。

走到餐厅门口，他正好碰到金恩慧，赶忙说道：“怒那，我去医院看看恩真师母，中午不要等我吃饭了。”

金恩慧停下脚步，关切地问：“好的，知道了，你打车去吗？”

“嗯，我下午有点事找李秀满老师，可能回来很晚，怒那不要担心。”

“好的，路上小心马路。”

林川走出宿舍大楼，想了想，转身朝着花店走去。

花店里花香四溢，他在众多花束中选了一束向日葵和康乃馨，付完钱后，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花，抬手拦了辆出租车。

十一点整，林川来到了医院。他在病房门口稍作停顿，调整了一下表情，脸上挂上温和的笑容，这才推门走进金恩真的单人病房，高声说道：“恩真师母，我来看你啦！”

李秀满闻声，笑着起身，接过林川手里的保温桶。

林川把手中的花递到靠在床上的金恩真面前，说道：“这是给师母的花，看着好看的花心情也会好起来呢！”

金恩真面色有些苍白，笑着接过花说道：“谢谢小川你啦！”

李秀满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打趣：“你啊，都这么大人了，还和小姑娘一样。快来尝尝小川的海鲜粥，我闻起来就食欲大开呢，怎么我和阿姨就煮不出这种味道呢？”

李秀满拿起小碗，仔细地把漂浮在最上层的米油盛进去，轻轻吹了吹，递到金恩真嘴边。

金恩真喝了一口，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大发，真的很好喝！小川的手艺真的很好呢，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家的小姑娘呢？”

林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师母不要开我的玩笑了，粥里面有我剥好的虾肉和蟹肉，都沉在保温桶下面了，富含蛋白质和微量元素，我熬了一个多小时呢，师母今天可要多吃一点。”

在林川心里，师母和老师对他都很好，尤其是李秀满，还为他在公司争取利益，这份情谊他一直记在心上。

金恩真喝了两碗粥后，渐渐有了困意，躺下休息了。

李秀满和林川把剩下的一点海鲜粥吃完，随后李秀满便带着林川出去吃饭。

他们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餐馆，要了一个包厢，点了两份炸酱面、糖醋肉和一些小菜。

在等菜的间隙，李秀满看着林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率先开口问道：“小川你在电话里说有事要请教我，所以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纠结呢？”

林川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是这样的，我想知道公司到底是怎么看待少女时代的前辈的？

我听说杰西卡怒那要创建一个服饰品牌，但是公司想要白白分走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真的是这样的吗？”

李秀满靠在椅背上，微微叹了口气说：“我一直在医院陪恩真，最近做的最大的决定就是邀请你进入公司。

公司的这些决策我并没有参与，不过我还是可以给你一些思路。

要知道在半岛这点地方做生意，以少女时代的知名度，不可能只是一个服装店这么简单。

做大之后，会不会被服饰行业排挤，会不会被其他艺人眼红，这些都是要考虑的问题，公司需要做的就是摆平这些麻烦。

而且杰西卡那孩子品牌的顾客难道不是少女时代的粉丝吗？

也是靠着少女时代的名字赚钱，公司要股份也很正常，不过这次金敏英确实有些过分了。

少女时代的孩子们是我看着长大的，把这些孩子逼急了，只会适得其反。

当年公司的炒作失败，让这些孩子经历了那样的事，我心里一直有亏欠，孩子们在那样的情况下可以走出来，就证明她们绝对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

李秀满心里清楚，公司内部并非铁板一块，金敏英这次明显是被少女时代背后巨大的利益冲昏了头脑，只是这话他没有说出口，有不少聪明人正等着看金敏英出丑呢。

林川默默点头，脑海中快速思索着李秀满的话语。

他想到少女时代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模样，以及台下粉丝们疯狂的追捧，意识到其商业价值的巨大。

但同时也理解到，这份巨大的价值背后，必然伴随着激烈的竞争与复杂的纷争。

林川微微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所以是杰西卡怒那想的太简单，公司太贪婪，对吗？”

“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不过少女时代的事务都是金敏英负责，我也不方便过问，没办法帮这些孩子一把。”

菜上齐了，林川低着头，一声不吭，只是闷头吃饭。

吃了一会儿，他终于抬起头，问道：“如果杰西卡怒那退出少女时代呢？并且是以最酷烈的手段撕破脸离开少女时代，会不会给金社长带来影响？”

李秀满闻言，神色一凛，压低声音说：“这话我们爷俩关起门来可以说，但是千万不要传出去，其实公司内部已经有强迫西卡退队的提议，但只在少数几个人里面流传。

这样做既可以打压少女时代，也可以摆脱进军时尚品牌带来的麻烦。

如果杰西卡待在公司里把品牌做起来，那么公司一定会受到影响。

其实公司已经做出了让步，同意杰西卡创建艺人品牌就是答应了承担这份风险，愿意以公司的影响力摆平一些可能存在的麻烦，只不过有些人太贪心了。”

只不过李秀满没说的是，自己也对强制西卡离开少女时代投了赞成票。

林川心里一紧，不甘心地问道：“但是这可是西卡怒那的梦想，我看她的反应和做法估计不会放弃的，真的要看着西卡退队吗？”

李秀满微微摇头，说道：“其实问题出在西卡这边，金敏英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为了一个时尚品牌自毁长城，如果西卡现在愿意让步，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像宝儿那样，成为公司的艺人品牌部的部长。”

“是这样吗？”林川脑子里面思绪万千，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的盘子，嘴里不自觉地喃喃自语。

突然，李秀满神秘一笑，调侃道：“相比于这个，我更好奇你怎么对杰西卡这么上心呢？

也确实杰西卡长得漂亮，应该很吸引你们这种年轻孩子吧，你是不是喜欢上杰西卡了？”

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此时脸上带着年轻人般的八卦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