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刺杀

秦予温和地说:“平身吧。”

今日,他身着绛红暗纹锦缎龙纹服,头上是墨玉云纹冠,腰束银白牡丹纹带,和左阮宁对视了几秒,收回了视线。

左阮宁暗自在心里说,今日打扮的那么像一个花孔雀,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给谁看,不过,她的确没有见过秦予穿过这身衣裳。

旧人新衣也是让人眼前一亮。

估摸着时辰快到了,等到大家陆陆续续落座以后,左阮宁发现秦予坐在了左钦的身旁,倒是和自己想的一样。

“皇上皇后驾到。”不同于那些尖细的小太监声音,这个声音中带着些磁性,听着让人舒心,不觉得刺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跪拜一地,行了大礼。

“诸爱卿平身吧。”明黄色的龙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样,带着与生俱来的威压,虽然已经到了中年,眼角有了些细细的皱纹,但是仍能看出一些年轻时的俊美。

左阮宁和左钦也跟着行了大礼,本来是不用,不过,这个帝王阴晴不定,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跪下去行了大礼。

秦昀萧满意地看着臣服自己的所有人,这就是他打下来的江山。

“都入席吧,今日是家宴,大家都不要见外。”秦昀萧携着皇后坐下后,平和地扫视了一遍所有人,说道。

等待大家都坐下后,左阮宁眼睛弯弯,露出了她的两个小酒窝,举起了茶杯,站起身来,小脸粉扑扑地说:“祝皇帝伯伯洪福齐天,岁与天长。”

秦昀萧听见了左阮宁恭维的话,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如冰雪消融一样,笑着向左阮宁点了点头,说:“还是有有最得朕心了。”

左阮宁看见秦昀萧的笑有一些恍惚,她一直觉得那个狗皇帝和秦予并不是很相像,直到她看见了皇帝的笑容,真不愧是父子,那温润如玉的气质一模一样。

“那是皇帝伯伯对有有好,有有当然得对皇帝伯伯好啦。”

一场下来宾主尽欢,秦昀萧又赏赐了左阮宁一些东西,他其实是不在意今日赏赐的东西,因为他很确定今晚她没有命拿走。

“今日怎么不见许将军啊?”秦昀萧明知故问地说,语气中似乎真的有些疑惑。

皇后立马起身回答道:“许云在来的路上遇刺,受了些轻伤,带着血迹不宜见圣驾,臣妾就命他回去更衣了。”

秦昀萧一听见皇后的话,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身上隐隐散发住了威压,皇后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听自己的话啊。

“朕知晓了。”虽然面子上有些不悦,但是他在心里想到已经派出去的暗卫,皇后始终棋差自己一招,不过是个深宫妇人罢了。

只有这一个不怎么愉快的小插曲,秦昀萧示意了一下站在一旁的高公公。

高公公拍了拍手,一连串的窈窕美女有条不紊地走了出来。

皇帝这时候把自己面前的一碟牡丹酥赏给了自己最近在宠幸容妃。

她们身着襦裙,轻飘飘的鲛人纱罩在她们光滑而白净的肩膀上,在摇曳烛光地照耀下流光溢彩,随着她们飘逸的身姿折射出不同的色彩。

确实精彩绝伦,左阮宁不禁感慨。

她一边欣赏,一边感觉心中的不安愈加猛烈起来。

果不其然,头上簪着红宝石琉璃簪子的那名舞女在最靠近皇帝的时候猛地前冲,朝着他的脖颈冲过去。

左钦一脚把那个舞女踹开,舞女被踹飞到了一边,咳出来了一口血,恶狠狠地看着皇帝。

高公公急忙高呼:“来人啊,护驾,赶紧护驾。”

这时候,四面八方突然出现了一群穿着纯色黑衣的人,两个黑衣人压住了那个舞女,其中一个人狠狠捏住那个舞女的下颚,看了一会儿,拳头直接打到了那个舞女的脸颊上,打落了一颗牙齿。

他捡了起来,双手一拱,朝着秦昀萧说:“圣上,藏毒的牙齿已经被打落了,可以带下去审了。”

秦昀萧黑着脸挥了一下手,黑衣人就把那个舞女带下去审讯了。

这时候,容妃用袖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开始咳嗽个不停,等到她看清楚袖子上的斑斑血迹,脸色一白,五脏六腑传来钻心地疼。

“皇上,皇上有人要害臣妾,”荣妃脸色煞白,紧接着七窍流出来黑漆漆的血,“皇上,皇上,救救……救救……”

还没说完完整的话,她就已经毒发身亡。

皇帝脸色凝重地看着已经身亡的荣妃,勃然大怒,额头上青筋暴起:“是谁?是谁要害朕的爱妃。”

这时候锦衣卫指挥使崔阙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笔直地跪下,严肃地说:“陛下,微臣观察了一下,觉得荣妃娘娘是吃了您赐的牡丹酥之后才身亡的。”

“所以,微臣怀疑下毒的人最终目标不是荣妃娘娘,而是您,”说完,又严谨地补上了一句,“不过,具体情况得看太医检验荣妃娘娘的吃食后,才能确定。”

秦昀萧狠狠地用手拍了两下桌子说:“查,给朕好好查。”

将桌子上的碟子都震掉了一个,发出了一声脆响。

除了那声脆响,偌大的殿里寂静无声,每个人惶惶不可终日,害怕自己成了今日瓮中鳖。

瓮中老鳖左钦和翁中小鳖左阮宁都明白了这位皇上的意图,这是打算用莫须有的罪名让他们把命留在这里。

至于还有那位太子殿下和端坐在位置上的皇后怕也是保不住了。

这场自导自演的确算不上高明。

高明不高明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信就行了,其实那些人也不一定是真的相信,是因为皇帝想让他们相信,他们自然信了。

大家都像热锅上蚂蚁,衣服都有些粘连到自己的身上,有的头上也有细汗,在烛光下亮晶晶的。

为什么会害怕呢?左阮宁有些想不通,可能每个人都做过亏心事吧。

她就像一个事外人一样,冷眼地看着这类似于提前演练过的内容。

眼睛不小心看到了秦予,她发现他竟然和她一样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