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懵逼的齐亚德

在李宁刚刚进攻的时候，大食军营北面外，俱兰城南门外的齐亚德听到军营响起被袭击的号角声懵了。

他派遣了一名亲卫返回军营了解情况。

然后转头看向俱兰城。

突然，他睁大了双眼，瞳孔收缩。

他看见俱兰城城南，那扇自己令士兵抬着数百斤巨木撞击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缝。

这条缝隙逐渐扩大。

他脑海浮现出唐军的士兵正抱着沉重的大门，将其推开。

懵的还有那些守在俱兰城南外面的大食步兵。

当齐亚德看到城中有一支骑兵急速往城南奔袭，并且那显眼的六纛旗竟然折返唐军军营，唐军军营也有一支骑兵往城南而去的时候。

他心中更加迫切的想要了解军营后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让亲卫前去吹号角，把艾布·穆斯林带去的骑兵唤回来。

……

俱兰城城北，手中持着弓箭的艾布·穆斯林看着那些在田埂里向他们跑来，穿着唐军内衬，实际上或金发碧眼、或卷发长脸，一看就不是唐人的士兵懵了。

逃出来的大食战俘脸上泛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当走在最前的逃兵看清了身上那套装束，他们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情感：“总督，我们趁着城中百姓闹事，唐将抽调走监视我们的唐兵的时候逃了出来。”

艾布·穆斯林往逃兵身后望去，那还有什么唐军中军的六纛旗。

那是一扇缓缓合拢的城门。

他的视线上移，移到了城头随风飘扬的红色旗帜上。

移到了垛口处站着的人影上。

他深思了一会，他觉得那些人影似乎在笑，在笑他是一个傻子。

沙场老将了，他知道唐军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放走战俘。

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被骗了”的念头在他脑海滋生，发芽，茁壮成长。

他知道，如果前方的是大唐的军士，他手中的弓箭不会放下，箭矢只会脱弦收走对方的性命。

远处的号角声传入他的耳中。

“回营！”他一拉缰绳，调转胯下战马的方向，带着三千多大食骑兵返回军营。

……

前去了解军营齐亚德的亲卫策马返回齐亚德的身边。

齐亚德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敌袭。”

“禀将军，有数百唐军袭击军营，目标是马厩！”

齐亚德怔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重复一遍，我希望你听得没错，并且没有说错。”

亲卫复述了一遍话语。

“这数百唐军袭击马厩干嘛？”他有点不解。

忽的，他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他看见了军营后方好像有丝丝青烟飘起。

这一缕青烟慢慢的凝聚，加深了颜色，变得漆黑如墨。

回过神来的他再也耐不住性子了，心中各种不好的思绪翻涌，但始终无法确定心中所想

他所在的位置能看见艾布·穆斯林的骑兵在往回赶了。

同样，也能看见即将出了俱兰城南门的唐军骑兵。

他急忙对亲卫下令道：“让我大食的勇士们阻挡唐军骑兵前进的脚步！”

他身边的亲卫点头应下后吹响了让大食步兵进攻的号角。

当远处的大食步兵重新列队，做好了迎敌的准备，齐亚德急对身边的白余名亲卫道：“所有人，回营！”

……

带领拔汗那的王忠义即便看到了大食步兵准备迎敌，但此刻他没有退缩的理由了。

哪怕打完他手上的兵。

谁叫他们国家的位置尴尬呢。

这几个月跟随唐军的远征，他是真的看到了大唐安西军的强势。

尤其想到安西军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后辈。

如果请战的自己因为怯战导致那人失了性命，安西军看好那人的将领不会放过自己。

叛敌，更加不可能。

大唐本就打着帮助他们拔汗那的名头攻打石国。

这会儿要是判敌，迎接的不是安西军的怒火，是整个大唐的怒火了。

更何况大唐是最大的大腿，不抱大腿抱谁呢？

不能逃，不能退，只能强冲了，哪怕前方的步兵可能有两万人。

“杀！”他先取下步弓，然后伸手后探，抽出箭矢。

对他们来说，在战马上挽弓放箭的实力比程千里的骑兵还要高些。

他们没有受到大食弓箭手的攻击。

七月末的烈阳挂在正空。

作战了半天的大食士兵的箭袋早就已经空了。

……

俱兰城的城西没有骑兵冲出城，接到进攻命令的大食将领再度命令士兵列阵往前压去。

高仙芝没有下城墙，反而接过了指挥权，并吩咐亲兵去把六纛旗接上来。

他想插在城头上，告诉大食的将领，此时此刻他在这，要战，他奉陪。

……

俱兰城城东的城头上，青砖上的猛火油已经烧干了，留下一片焦黑。

李嗣业亲自督战着，不再允许大食的士兵爬上城头看见大食士兵露头就挥下横刀。

此时，他脸上是兴奋的、毫不掩饰的笑容。

远处山上的滚滚浓烟让他忍不住想去吸食，将粮食烧焦后散发的焦味吸入胃袋中。

黑烟离得太远，哪怕他用尽力气呼吸，吸进鼻腔的只有熟悉的血腥味。

现下他要做的就是保证大食步兵不能攻破俱兰城，撑到大食士兵没有军粮而撤退。

筹集十万士兵的军粮不是已经简单的事情。

尤其不知道大食此次的粮草能让十万士兵用多久。

但他猜测不会低于三个月。

这是军队出征最基本的军需了，还不包括从沿途的州府索要粮草。

在城头上的陌刀兵无需列传，皆是各自为战，使用的自然是轻便的横刀。

保证自身的体力能发挥出最好的效果。

……

策马狂奔的李宁把手中最后一个火把扔向里间堆积粮食的营帐。

营帐的幕布瞬间被点燃并蔓延开，冒出青黑色的烟与刺鼻的烧焦味。

火把是他扯下大食士兵的衣服，浇上猛火油做的。

堆积粮草的营帐很好识别，存放粮食需要防潮，因此粮营底下用木头搭了一米高的隔离层。

他不知道点燃了多少粮草，放目望去，附近粮营皆已被陌刀兵点燃。

“撤！往南营门撤”他下达了命令。

当他刚率领剩余的二百多名陌刀兵策马赶到南营门的主道上。

一支百余名衣着、头巾、马鞍皆漆黑的骑兵队由北面营门的主轴线直奔南门。

二者剩余的相隔距离仅剩百米远。

为首之人李宁觉得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