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哥哥

吴语讲得很详细。

从自己的身世，到监察院的培养，再到受命前来上京城重建谍报网，几个身份一一道出。

还未讲到一半，沈婉儿便听得红了眼眶，暗自啜泣。

吴语：(・_・)ヾ？

“婉儿，你怎么哭了？”

“云大哥命途坎坷，身世凄惨，至今仍负重前行，不屈不挠，我...我...我恨不得替你承担...”

有道是：虽经弱水三千劫，只落禅心一片真。

“唉...”

吴语长叹一口气：“你的心意，我一直都明白，只是你我身份有别，而你兄长沈重，身为齐国锦衣卫镇抚使，职责所在，立场坚定，是决计不会同意的。”

提到兄长，沈婉儿的心智稍稍恢复了一些。

可紧接着，心中的爱意反倒是更加汹涌了，宛如山呼海啸，推着她扑进了吴语的怀中。

“我心意已决，从今往后，愿与云大哥共担风雨！至于兄长那里，我会去求得他成全！”

“婉儿你...”

“云大哥，别说了，从你救下我，并与你相识的那一刻起，我便决定，此生非你不嫁！”

再道是：涂青黛，试朱唇，最难消受美人恩。

吴语轻轻地捧起怀中美人的俏脸，拭去泪珠，径直亲了上去。

而这一吻，就像是天地初开的一道光，照得沈婉儿大脑一片空白，呆呆愣愣，既无回应，也无反抗。

良久。

亲都亲过了，吴语却说道：“只是...婉儿你有所不知，我在庆国京都尚有一红颜知己...你...你不会怪我吧？”

说罢，吴语便举起沈婉儿的手，扇在自己的脸上：“都怪我方才情难自禁，婉儿，你若怪我，就打我吧！”

沈婉儿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怀抱住吴语的腰，俏脸贴在吴语的心口处，恰似初见时那般。

她的脸颊热得发烫，声音软糯，表明心迹：“我...我只会心疼哥哥，似哥哥这般赤诚之人，有一、二红颜知己方属正常，又怎能苛责呢！”

“婉儿...”

密闭的房间中，气温莫名升高。

透过质地轻薄的襦裙，沈婉儿明显感受到了一只温热的大手，在抚摸着自己的脊背，这种感触令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似要冲破胸膛，缩在心上人的怀中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儿。

才响起一道微微发颤的声音：“哥哥...那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呀，是言大哥，还是肖...”

吴语凑近了些：“这每一个身份都是我，你想怎么叫都行。”

眼瞅着心上人又要亲来。

沈婉儿终究面薄，羞得连脖颈都泛红了，下意识地用衣袖半掩面庞，轻咬下唇，鼓起全身的力气说了一句：“哥哥...别...我...我明日再来看你...”

吴语见状，也就松开了手。

只见受惊的小鹿慌乱起身，想要逃离这里，不知是力气耗尽，还是起得太快有些晕眩，险些摔倒之际再次被吴语抱进了怀里。

又是一阵亲密接触。

直到沈婉儿好不容易站稳脚跟，眼神回避，不敢再看心上人的炽热目光，生怕自己彻底沦陷，再也舍不得走出这间屋子。

她以仅存的理智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哥哥，婉儿先告辞了...”

便匆匆转身，脚步略显踉跄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而小丫鬟扶着沈婉儿走出宅院，上了马车，一脸狐疑地看向自家小姐那绯红不散的双颊，又看着小姐自个儿摸起自个儿的嘴角，露出一抹羞涩而又幸福的笑容。

“小姐，你该不会是...”

“没...没有的事！”

“我都没说呢，小姐怎么知道没有？”

沈婉儿顿时僵住...

“哎呀，小姐，我可是你最最亲近的贴身丫鬟呀，快告诉我，你们都干什么啦？”

“灵鹊！”

“嘻嘻。”

转眼到了戌时五刻，上京城业已宵禁。

吴语吃饱喝足有力气，坐在院中仰望星空，心里在思考一个问题：我是去报复战豆豆呢？还是去报复战豆豆呢？

当下便换好了一身夜行衣，再以黑巾蒙面，冲天而起直上百米高空。

上京城中，不少坊市内部依然灯火通明。

吴语向下俯瞰，可以看得见房屋和行人。

只不过，若是换作从地面抬头向上仰视，别说100米的距离了，纵然是降低50米，行人也难以看清楚吴语的身影，怕是连一个朦胧的轮廓都不太能看得到。

黑夜给了他黑色的伪装，他却用来擅闯寝宫。

吴语控制方向，一路歪歪斜斜地飞进皇宫，凭借着白天走过一遍的印象，顺利寻到了那座偏殿。

然而，这里却黑灯瞎火，杳无人迹，似乎没有人。

好在战豆豆的后宫真的很空，一来她没有嫔妃，二来担心人多眼杂，总之是怕暴露真身，超过四分之三的面积一片黑暗。

仔细算算，偌大的宫殿群里只住着战豆豆、庄太后、两位公主、以及仅存的几位先帝太妃。

吴语绕了一大圈，落在一处宫殿的屋檐上。

这里不仅守卫森严，还有不少太监和宫女。

他侧耳倾听，认准方位后翻身落地，蹑手蹑脚地捅开窗纸，愈发像个采花贼了。

而他打眼一瞧，立时看见一位穿着米白色寝衣的美妇人，正在几个老嬷嬷地伺候下，盯着三位女官噼里啪啦地打算盘。

听了一会儿里面的对话，吴语确定，那个身穿寝衣的美妇人正是当朝太后，此刻正在审阅皇宫的开支账目。

走错了，再来。

吴语一边感叹庄太后委实勤勉，大半夜的不睡觉竟然在查账，一边飞回空中，去往下一座宫殿。

随即想到，战豆豆身为女儿身，晚上就寝时应该不会让人伺候。

于是他就专挑侍卫和宫人少的地方去找，结果找遍了所有亮着宫灯的所在，居然没有！？

“我去，睡个觉而已，虚虚实实你还玩上兵法了！？”

吴语身处高空，吹着北地夜晚的冷风，简直怀疑人生。

放弃？

继续？

这是一个问题。

吴语回想起海棠朵朵说过的话，战豆豆动过心思欲要杀他灭口，再想到下午被沈婉儿挑起的情欲，最后算了算自己付出的宝贵时间...

“嘿，我就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