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媛媛脑门上挨了个暴扣。
“小姑娘就要有小姑娘的亚子，不要那么多骚话，再作怪剩下的片酬就给你扣了。”
“扣就扣吧，现在到手的2000我都很知足了，我妈一个月的工资也就这么多……”
她抬起头，仍旧是那副化身角色后，无比高傲的表情：“剩下的那些，算是你今天陪我逛街、让我开心的小费。”
“以后跟着姐好好干，好处少不了你的。”
说完，她还拍了拍顾晨的肩，但紧接着就仰着头笑了起来。
顾晨看着初代变脸怪，笑着点点头：“那我就谢谢媛媛姐赏赐了。”
坐上车后，高媛媛紧张兮兮地看着顾晨：“导演，剩下的片酬，不会真不给我了吧？”
“我还想多买几条好看的裙子，穿给你看呢~”
“好好说话，别夹。”
高媛媛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夹”，但对于自己刚才没用原音相当清楚，当下继续用那个音色，并又低了三分说道：“哪里夹了啦，人家声音本来就是这么好听的~导演你不这么觉得吗？”
说话时，她眼底浮起一层薄薄的水光，像是把天边消散的夕阳都揉碎了，盛在眼睛里。
“嗯嗯，好听好听。”
“就知道哄小孩似的敷衍我，一点都不像是个合格的男朋友。”
“呵呵，你谈过恋爱吗？知道什么男朋友合格？”
“有同学谈过啊，那些男生追她们的时候，不分春夏秋天都来嘘寒问暖，买早餐、送情书什么的，还会帮她们做作业，我也收到过很多封呢。”高媛媛语气听起来很是骄傲，还带着一丝试探顾晨的意思。
顾晨握着方向盘，伸出右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那不叫恋爱，那是舔狗。”
“什么舔狗，难听死了，明明就是恋爱！我看阿晨你才不懂，都怀疑你会不会追女孩。”
“顾晨淡淡道：那还真不会，我到北电之后，一直都是被女孩追的那一个，说起来，当时也是很苦恼呢，怕直接拒绝了她们太伤心。”
高媛媛好奇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你俞老师出现了，她们就基本都老实了，我开始拍戏后也很少去教室、图书馆，跟她们就更没交集了。”
“噢噢。”
按着高媛媛指的路，二十分钟后，车辆缓缓停靠到她家所在小区外。
高媛媛提前就解开了安全带，把手提袋里的旧衣服抱在怀里，估计是打算像上次下车时那样，如法炮制。
但她刚想“吧唧”一下过去在顾晨脸上亲出一摊口水，就刚好碰到顾晨转头。
唇瓣交汇的刹那，高媛媛整个人都呆住了。
但她之后不仅没有推开顾晨，反而把身子凑上前，搂住了他的脖子。
“看你笨的，除了弄我一脸口水，还能干嘛？”
高媛媛涨红了脸，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憋的：“那你会，你倒是主动点啊。”
“媛媛。”他低声唤她，像是怕惊扰这一刻的安宁。
高媛媛没应声，只是睫毛轻轻颤了颤。
顾晨缓缓倾身，手指轻轻托住她的下颌，指腹的温度烫得她呼吸一滞。
目光从他的眼睛滑落到他的唇上，又迅速移开，耳尖悄悄染上绯红。
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却在最后一刻又偷偷睁开一条缝——他的轮廓在近在咫尺的距离里变得模糊，只剩下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唇畔。
然后，他的唇轻轻覆了上来。
起初只是试探般的触碰，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激起细微的涟漪。
她的手指攥紧了座椅边缘，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胸腔。他的吻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一点点加深，像是要把她所有的紧张都融化在这个吻里。
高媛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车上回到家的，感觉整个人走路都有些飘，几乎跟她中学毕业，老爸骗她喝酒那晚差不多。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高家妈妈看到外面天还亮着，疑惑问了问。
“我演得好，所以今天的戏提前拍完了。”
自家女儿自己清楚，从小到大连口才课、舞蹈课都不感兴趣，刚接触表演能演好才怪了，她削苹果的动作连停都没停：“你说你演得太差，剧组放你一天假调整状态我倒是信。”
“哎呀，哪有这样说自己的乖女儿的。”高媛媛从背后搂住了妈妈的脖子。
她肩膀抬了抬：“别闹，手上拿着水果刀呢。”
“刚好我饿了。”高媛媛抓着妈妈的左手往上一抬，转到已经削好的位置，美滋滋咬了一口，而后直接咬着苹果进了屋。
“想吃什么，给你做。
“随便啦，吃什么都行。”
她看着穿着一身粉色长裙的女儿，想着这自从进了剧组后，性子倒是好了很多，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也是，不用上学，还有钱拿，跟着剧组满京城跑，江欣等邻居姐妹也在，怎么能不开心呢？
回到卧室后，高媛媛把旧衣服和穿着发卡等小东西的手提袋往柜子里一甩，就把自己仰面摔在了大床上。
整个人往上弹了三弹，才稳稳当当不动，但两条搭在床边的腿，却无意识翘了起来，前后摇摆着。
不多时，还咬着下唇，呵呵笑出了声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美事。
“怎么回来这么早？”
顾晨上前搂住了俞妃鸿的腰，在她耳边笑道：“回来这么早还不好？你希望我住外面啊。”
“你倒是想，我怕明天人家老爸来剧组砍你。”
“那岂不是中国电影的损失，”顾晨嘻嘻笑着，“而且，我要是被砍死了，我们俞老师该多伤心啊？”
“鬼才伤心，我第二天就出去找男人。”
“哼，何必第二天，现在我就带你去找。”
进卧室之前，被打横抱起的俞妃鸿扒住了门把手：“还没吃饭呢，天都还亮着呢。”
顾晨把她手拿开，放在自己脖子上，单脚提上门，又拉下窗帘，把仅剩下的一点夕阳关在外面。
“现在暗了吧？”顾晨啊啊啊的，示意她张开嘴巴，笑道，“张嘴，喂你吃饭！”
……
“她状态怎么样了？”
“挺好的，我估计明天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都这么晚了，你穿衣服干嘛？”
“知道俞老师想搂着我睡，但前面拍了一半的片子已经可以粗剪了啊，我要去一下北影厂，把前面的胶片转磁。”
“等拍完再做也来得及啊。”
“早做早省事，早点赶电影节嘛，明天下午三点才开拍，我一夜不睡都没事。”
“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又不会……”看着俞妃鸿眼中的水花，顾晨这才改口，“你要不嫌累，那就一起。”
俞妃鸿从床上爬起来，bra带子滑在肩上，抱着顾晨狠狠亲了一口：“就知道老公大人是在体谅我。”
“那你先开车吧，我穿好衣服就下去找你。”
“别磨蹭啊，拿个大衣出发就行，十分钟不下来我就当你不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