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圣帝听到这名字,当场在脑中“翁”的一声。
“你再说一遍!”
张翰武见乾圣帝如此关切,便重新复述了一次。
乾圣帝坐在原位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连刘琦都吃了一惊,对这陈启贤又多了几分好奇。
“你是说,因为有了这陈启贤的点拨你才能做出如此文章?”
其实这文章根本就是陈启贤所做,只是这张翰武不好直接说出口,因为难保乾圣帝不会认为这陈启贤根本就是窃了题才提前做出的此文章,如此的话不就连累了陈启贤被朝廷调查,那自己可怎么都过意不去了。
“启禀皇上,正是如此,先生并没有过多的传授小人普通的诗书礼仪,而是教小人抛弃以往的思考方法去容纳百川,推敲万物。”
张翰武故意说的神乎其神,以免乾圣帝追根问底,不过他就算说了这陈启贤押题又做出了这篇惊世骇俗的一甲文章也没多少人会信,还不如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反倒显得高深莫测。
这乾圣帝当下也是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就是感觉很超前的样子。
要说这张翰武此番言论是在夸奖自己的父亲,那他倒也就一笑而过,可这新兵营的下士想必与张翰武没多少交情,对方此等身份地位也没必要去拍他的马屁,看来这张翰武所言并非胡言乱语。
如此这陈启贤不但是个奇人,更是个神人。
乾圣帝感叹了一番便让张翰武退出了殿外,他独自坐在龙塌之上深思。
张翰武庆幸逃过一劫,便出了皇宫等待择日赴任。
待他走出片刻后,乾圣帝见四下只剩个刘琦便对着他说道:“刘琦,你说这陈启贤到底是什么人?”
刘公公见这皇上对陈启贤如此感兴趣,也不由的开始对他拍起了马屁,万一三番四次的经历令皇上要诚心提拔这陈启贤,自己也算是对他有了一番帮助,往后说不定能成为自己人,收获一个颇有实力的好队友呢。
“皇上,奴才对此人也不是特别了解,只是那日奴才见他确实是一位临危不惧,智勇双全的好汉,要不是,他也不会轻易的买下别人手上搁浅的货船,皇上,您想想,现在那些货船可是成倍的往上翻呐,还有那天津城的地头蛇,都轻易的成了他的刀下亡魂,这是何等的能耐啊。”
乾圣帝对这些事倒毫无兴趣,只是单单两件,救助周皇后和教导出一位当朝状元就已经足够令人震惊的了。
这么一想就明白了,这唐新荣为何就单单在新兵营看中了这么一位小小士卒做他的义子了。
乾圣帝好似想到了什么,叫刘琦拿来这几日的奏章。
他挑选了几封出来叫刘琦念与他听。
这些竟都是大臣看这唐新荣大有雄涛武略之风,堪当辽东经略的提议。
“皇上,您不是说这提议此事之人都是瞎胡闹,不准备考虑此事了嘛?怎么这时又拿出来细读了?”
乾圣帝没有搭理刘琦,只在那喃喃自语:“唐新荣啊,唐新荣,说就说你收了这么一位好义子吧,就当是朕赏给你义子的这份恩情了。”
乾圣帝说完站起身来:“刘琦啊,拟一道圣旨去辽东吧,这唐新荣升任辽东经略一事,朕准了!”
..........................
雨幕如帷,天穹低垂,陈启贤和张翰文不顾这滂沱大雨,继续练习着马上骑射。
雨水淋漓,湿透了他们的战袍,却浇不灭他们对武艺的执着追求。
马蹄踏在泥泞的校场上,溅起一片又一片的水花,混合着飞驰的箭矢,构成一幅动态的战场图。
段千户严厉地站在一旁,眼神如同刀锋一般锐利,他手中的长鞭随着手势在空中留下一道道响亮的抽击声。
二人握紧弓弦,雨水打在脸上,模糊了视线,但他们的眼神依旧坚定,手指紧绷,等待着发令的一刻。
一声令下,箭矢犹如离弦之箭,在雨幕中划过一道道凌厉的弧线,精准地射向远处的靶标。
偶尔有箭被雨水所扰,偏离了轨迹,但二人的决心和精准度并未因此减弱分毫。
马背上的身躯随马的奔跑而起伏,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力量和美感。
训练场上的呐喊声、马蹄声、雨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节奏,使得这场在暴雨中的骑射练习更加显得壮观而震撼人心。
围观士卒们的气息在住所潮湿的空气中交织,形成一股热腾腾的气流,说实话,这二人如此这般的训练也激励起了他们心中的斗志。
不少人也随着二人下场训练,段千户想不到这陈启贤一个小小的下士,竟潜移默化的影响了原先这帮懒散的杂鱼兵。
此刻尽管雨水不断地冲刷着这帮人的脸庞,他们的眉宇间却不掩疲惫,更多的是坚毅与勇气。
在这场与自然的较量中,他们似乎找到了与内心战斗相契合的力量,每一次拉弓放箭,都像是在对抗命运的不屈挑战。
此刻的新兵营才有了往日那副气吞山河的模样,如此下去,再加上那日从赵兴德口中得知的练兵之策。
不出三个月,这二百人就会成为一股特殊的力量,绝对不输给北平守卫或者前线的任何一支武装。
临结束之时,陈启贤对着张翰文叫道,示意他赶紧下去休息一番,毕竟连日的训练,怕他身娇肉贵挺不住。
可不知为何,自从陈启贤将张泰岳前往辽东之事告知与他的时候,他便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那日听陈启贤表达完,他还真没有去送送自己的父亲。
从那以后,他便一直待在军营,没有离开半步,他开始比以往更加刻苦,更加专注,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新兵蛋子。
陈启贤认为或许是张泰岳的举动激发并鼓舞了他,才令他有了这般雄心壮志,或许他也不想令张泰岳失望,想着某一天,他也能站上辽东战场,让这位首辅父亲为他骄傲。
陈启贤看着他坚持的样子,便由着他继续下去,自己则出了校场,谁知半路守门的士卒拦住他交上来一封信件。
他接过来一看,上面是四个熟悉的字体:恩公亲启。
果然,这钟秀琴是找人备了好几个同样的信封。
不对啊,自打金爷那事之后,陈启贤不就叫她回到岳小飞的酒馆之内,再做打算了么?
她为何又再次给自己写信呢?
陈启贤感到事有蹊跷,回到住所打开一瞧,里面还是没有文字的图画。
可这画上的画风莫名的比之前诡异许多。
只见画中女子被一把尖刀顶在咽喉,脸上也有细微的泪水刻画在其中。
更加渗人的是,第二张图竟是一个血手印。
糟了,这钟秀琴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