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
艾薇罗娅笑了起来，她抬起手，嶙峋的金属便在她身下变形、升起、重组，在使节不断闪动的探测器前，被塑造成一把冰冷的金属王座：“你们参考了火星与帝国的盟约？”
“是的，泰拉与火星早已证明，这样的盟约是完全可行，而且足以建立起最伟大的事业。我们的效仿只是在跟随欧姆弥赛亚的意志，而并非是僭越的举措。”
“火星可不愿意听到这种话，大祭司。”艾薇罗娅单手托腮，刻意拖长了尾音：“况且，如果承认了你们的地位，那火星那边的刁难，还不是要交给我去对付？”
“在这件事上，瑞扎与炎血教派都会对您鼎力相助，艾薇罗娅大人。”使节诚恳地说道：“无论火星敢对您做些什么，我们都乐意向您做出补偿，而且是以朋友的身份免费提供。”
“即使是荣光女王级？”
使节的处理器停顿了片刻，才继续发声。
“……即使是荣光女王级。”
“很好。”艾薇罗娅拍了下手：“但在此基础上，我有个更进一步的建议，你听听看？”
“请您说明。”
“我不喜欢双头鹰，阿卡迪乌斯，相比起分治，我更愿意让所有人都服从于一个声音，服从于一个意志。你想要我帮忙，没问题，但是从今往后，瑞扎要成为军团的一部分。”
“……我不明白，艾薇罗娅大人。”使节罩袍下的温度变得更加炽热，连他的发声系统都发出了散热的嗡鸣声：“你这是在剥夺瑞扎的自由，这是欧姆弥赛亚承诺给予我们的。”
“那是父亲承诺的，我可没有承诺过，大祭司。”艾薇罗娅搭起右腿，一缕闪电在她的眼尾跳动：“况且，我还没有说出自己的条件呢，何必这么着急拒绝？”
“因为这已经不是盟约！而是征服！炎血教派绝对不会——”
“STC。”艾薇罗娅打断了他，而这个词也成功让使节的处理系统卡了壳：“在大远征期间，十一军团缴获与收集到了一切STC模板，都会与瑞扎实现技术上的共享。”
蒸腾的水汽从罩袍下如云雾般蔓延出来，即使隔着段距离，艾薇罗娅也能听见使节散热系统的高速运转。同时，在他的通讯频道中，数不清的二进制文字正飞速传输向教派议会。
“其次，我会提供一些新型的等离子技术给瑞扎，比如你刚才看到的散热系统。”艾薇罗娅微笑道：“同时，军团收复的矿业星球，瑞扎会拥有优先开采权。在经过我的允许后，还可以在任何军团收复的世界上，建立起工业基地，或者泰坦的修复基地。”
“最后。”她向前探身，苍翠的竖瞳几乎让祭司的系统都为之停摆：“我们会对外宣布，瑞扎与炎血教派，将永久处于十一军团与我的庇护之下。”
“当面对外敌时，只要瑞扎没有背叛人类，背叛我或者我的军团，那无论这个敌人来自何方，军团都会为瑞扎提供政治与军事上的支持。即使要面对的，是其他的铸造世界。”
艾薇罗娅可以确信，在听完她的条件后，从阿卡迪乌斯的身上就传来了零件熔化的气味。除此之外，还有稀薄的机油味、润滑油味、以及相当明显、独属于臭氧的奇特味道。
“那您要教派付出什么？”
颤抖的电子音，这可真是次新鲜的体验。
“一切。”艾薇罗娅从王座上起身，让金属自动变回原来的样子：“锻炉、船坞、信徒、精英、机兵、武器、引擎、以及泰坦，除去必要的，守卫瑞扎的那部分以外，我要你们向我付出一切，听从我的调遣，为十一军团而战，成为我私人的铸造世界。”
“只有我可以命令你们，只有我可以允许你们，瑞扎从今往后的一切重要举动，都需要经过我的认可才能实行。当然，我会为圣者和议会保留基本的权力，那是你们应得的东西。”
“我需要……技术圣者详细确认。”阿卡迪乌斯磕磕绊绊地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内部系统已经临时过载：“这是非常、重要的盟约、我们、教派需要、交交交交流。”
“我会在轨道上停留七个泰拉日。”艾薇罗娅点点头：“希望圣者能尽快给我个答复，阿卡迪乌斯先生，到时候，我会在船上静候他的到来。”
“我会立即告知技术圣者。”阿卡迪乌斯答道。
“哦，还有件事。”就在贤者魂不守舍地打算离开之时，原体又突然叫住了他：“瑞扎应该有动力甲的生产线，以及用于制造的基础模板吧？”
“是的，艾薇罗娅大人。”
“那作为军团的第一个订单，我会派遣我最信任的技术军士登陆瑞扎，实验一套新型的动力甲。我想，这应该还在你能直接回复的权力范围内对吧，大祭司？”
“当然可以，瑞卫一的工厂随时候命，您大可以让您的技术军士随意施为，作为诚意，瑞扎会提供陶钢与其他材料，供您进行动力甲的实验与生产。”
“请替我感谢技术圣者的慷慨。”艾薇罗娅温和地说道，便带领两名近卫离开了瑞扎一。不过在回到船上，或者说，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迪昂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陛下，您觉得瑞扎会接受您的提议吗？”他站在门边，看着艾薇罗娅在房间里走动：“放弃自己的主权，成为您的附属，就像摩洛上那些向您宣誓效忠的家族那样？”
“哦，他们当然会的。”艾薇罗娅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机械方面的典籍，为了适应原体的身高，这些书都由凡人专门进行了抄写：“你觉得瑞扎想要什么？”
“成为另一个……不。”迪昂斟酌了下用词，才重新答道：“成为火星的主导者。”
“就是这样。”艾薇罗娅打了个响指：“你应该清楚，正如宇宙中不会出现第二个神圣泰拉那样，在机械教的理念与思想中，也同样不会出现第二个火星。”
“因此，他们最想要的东西，无非就是让火星成为自己的领土，好让自己的教派在诸多铸造世界中，能占据正统与至高的地位。”
“就像泰拉的耶路撒冷，它除了是个宗教起源地以外，有什么真正的战略意义吗？没有，我亲爱的迪昂，但在古泰拉的历史上，三大教派依然为它流尽了血，直到宗教被彻底取缔。”
“那您要帮助他们得到火星吗，陛下？”
“你见过让马儿吃到胡萝卜的骑手吗？”
“我明白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