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说什么?”薛怀文没有听清,扬头高喊。
少女听见薛怀文的呼喊,立刻将花痴的模样收起,“没什么,薛郎君倒是所阅颇广,只看到一个扇柄就能想到这首诗。”
“娘子说笑了,只是看的书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一二罢了。”
顿了顿,薛怀文突然反应过来,“娘子怎知在下姓薛。”
“你还要在那舟上站多久,仰着头不累吗?”少女没有回答薛怀文的问题,细哲的单手捏着纨扇遮住半边脸,只露出一半挺立的琼鼻和那双灵动的眼睛。
薛怀文瞧着那双眼睛也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一笑,随即对船夫吩咐靠边,付了银钱后便摆动着长袍向拱桥走去,腰间的水鱼壁霖墨玉佩随着步伐无规则的到处晃动。
两边种满了当季的花种,名贵的,便宜的,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互相争艳,好不精彩。
俄而,薛怀文已能看到桥上那一抹倩影,周遭的景象也从各色奇花艳种变成了桃桃花树,樱花树等为主,其间夹杂着一些名贵花圃。
满园春色,恰似被打翻了的颜料盘,肆意绽放,色彩斑斓,花香馥郁,丝丝缕缕地弥漫在空气中,勾勒出一幅生机盎然的春日盛景图。
柴任盈自桥上而下,缓缓踱步在花间小道上,步伐得体雍容,每一步都仿佛与这满园春色融为一体。
她在一株盛放的海棠花前停下脚步,海棠嫣红粉嫩,层层叠叠的花瓣饱满而娇艳,宛如少女羞涩的面庞。
她微微仰头,目光中满是欣赏与喜爱,轻声吟哦:“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那轻柔的声音,恰似黄莺出谷,清脆悦耳,在这静谧的花园里回荡,与花香交织在一起,更添几分诗意。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她的视线。
那人一袭灰青对襟常服,斜领上绣有花枝,头发用青玉莲瓣形冠束起,莲冠四面浮雕,双层莲瓣,衣袂随风轻扬,仿若仙人临世。
袖口处用银线绣着精致的云纹图案,在日光下闪烁着淡淡的银光,更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气质超凡脱俗。
走近细看,男子面容俊朗,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敢问娘子缘何知我姓薛。”薛怀文见那少女下了拱桥,便走到离她两步距离停下作揖问道。
“郎君可还记得当年雍州时,青山观上的女童否?”
薛怀文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立刻恭敬躬身行礼:“原是郡主当前,年少分别,一时未能认出,还望郡主原谅则个。”
柴任盈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眼中带着几分俏皮:“当年在青山观,薛家七郎才情出众,谈吐不凡,举手投足间尽显大人风范。”
“任妈妈都讲郎君小小年纪,一举一动却跟个小大人似的,着实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故而一眼便认了出来,未曾想今日能在此处相遇,当真是有缘。”
柴任盈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