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来的真不及时

“你还撑的住吗?”

见莱昂还为他治疗,阿莱斯将嘴里咳出来鲜血吐出来,问道。

“用个【赐福】还是没问题的。”

若他不使用赐福,阿莱斯这个老东西也许就交代到这里了。

“富勒人呢?”莱昂问道。

“不知道,但应该还活着。嘶——”

他想把腹部的长剑拔出来,可是高估了自己的受伤程度,吃奶的劲都用了出来,可还是没法一下子拔掉。

“来......来帮忙。”

莱昂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的将一只脚抵在树干上,一只手握住沾着鲜血的剑柄。

奋力一拔,连人带剑躺在了地上。

“你丫废物吗?”

阿莱斯闷哼一声,莱昂拔剑之时顺便成功的将他的伤口扩张了一下。

“我给你一耳光你就不叫了。”莱昂一边和老东西叫骂,一边扶着膝盖起身,稍微喘喘气。

等到自己的精神恢复了些,莱昂搀扶起阿莱斯,一起走向那个被人守着的黑色物件。

莱昂一把将盖着的黑布掀开,一股极其强烈,混杂着屎尿味和血腥味的臭味扑面而来。

尽管有所准备,对能将人改造成黎明骑士的东西没抱太大期待,可还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惊。

见多识广的阿莱斯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压制住自己的反胃感。

“教会.....难道都是畜生吗?”

只见笼子里面关着一个浑身伤疤的人,遍布的伤痕甚至不足以看出人形。

双手双脚尽断,手指上全都是被拔下指甲的伤痕。

眼睛处好像被灌了水银,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翳。

更多的细节不足以赘述,但在莱昂掀开幕布之时,那人猛地抽搐了一下,含糊不清的吼着些东西。

莱昂细细一看,原来所有的牙齿都被拔出,连舌头也被连根拔起。

“他这是......怎么回事?”

莱昂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也不知教会为何会将一个饱受酷刑的人当作货物。

知道些内幕的阿莱斯沉声说道:“我一直听说教会在暗地里做些肮脏的事情,没想到如此不人道。”

莱昂此时想到了官网页中的说明,【神明以人类精魄为食。】。

可能,用折磨的方法来增强人类精魄,在其麻木之时供给给神灵,那些邪神们会品尝这样经过精心处理的美食,从而降下“神明的赐福”。

甚至,这个百般被折磨的人可能就是奇迹之子。

“一个奇迹之子,换一个黎明骑士......”莱昂默默的念叨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阿莱斯一直在瞧着这位折磨的满身疮痍的人的样貌。

等看到他脖颈上的一道伤疤之时,他才敢轻轻的呼唤一声。

“多斯......是你吗?”

本来已经毫无反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突然有了些动静,不是面露狂喜,而是极其的惶恐。

呼呼的说着话,将脸埋在胳膊里,蒙着不做声。

“你真的是多斯!多斯,是我,阿莱斯,你教官!”

阿莱斯恐怖的面容上闪过温情,想要打开笼子,将多斯放出来。

可就在这时,多斯突然开始拖着病体,狠狠的将自己的脑袋撞到笼子上面。

笼子的材质极其牢固,即使阿莱斯拿着那把大剑用尽全力的劈砍,仍然是只能看到些许火花。

见多斯疯狂的自残。

阿莱斯赶忙劝阻道:“多斯!没事了!我们来了......”

可说到最后,却也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他们确实来晚了.......

多斯仍然是猛烈的撞击着自己的头部,可他常年遭受着酷刑,此时已经没了力气。

最后,不清不楚之间,晕倒了过去。

阿莱斯可悲的看着多斯,喃喃道:“是我们的错......我们的错......”

莱昂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不知道做些什么。

阿莱斯惆怅的说道:“我们之前是一个小队的......,后来出了些事情,他有了奇迹之后,就被教会调走,我们都以为他去享福去了......没想到会发生这等事。”

莱昂问道:“那时的大公不应该拦下来吗?”

阿莱斯苦笑一声,说道:“又有谁在一开始就知道教会的真面目的......”

这个沧桑的老男人叹了口气,抓住笼子上面的挑棍,准备将多斯带回去。

可事情的进展并不是克服一阵危机就有一阵的休息。

不远处传来了阵阵的马蹄声。

阿莱斯面色一变,赶忙趴在地上,聆听着马蹄声的来源。

含着股无药可救的悲凉,说道:“这是教会战马的声音.......快走吧。”

莱昂不由得吐槽道:“你怎么听出来的?”

“管这么多干嘛,跑啊!”

阿莱斯招呼着莱昂一起扛起笼子,一边将地上的短剑攥在手心。

可笼子的重量并不轻,二人抬着它连奔跑都做不到。

“莱昂。”

阿莱斯突然喊了莱昂一声。

只见他回头向着莱昂说道:“你走吧......带着多斯,我们都走不掉的。”

莱昂轻笑一声。

“老东西.....你跑了我都不会跑!”

阿莱斯布满皱纹的老脸像是朵绽放的雏菊,整个人都变得慈祥了些许。

“我还没见过我孙子......你能喊我声爷爷吗?”

莱昂骂了一声,说道:“老东西你要是想见你孙子自己想办法去见,你认我为孙子算什么事?”

阿莱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着说:“老糊涂了啊,快死了的时候总是多愁善感。等我砍下几个头,带着它们去给我提前下去的孙子当尿壶啊!”

莱昂也笑了。

“那你叫你孙子多尿一点,要不然,我砍下的脑袋够你孙子尿上几辈子的了!”

两人谈笑风生之间,已经决定好了自己的生死。

而在此时,不远处的小路上几头战马奔腾。

猩红的肌肉像是石头一样,粗大的血管布满全身,整个马匹都比平常马儿至少大了两圈。

“我算是知道你是怎么听出战马的声音了。”

在那几匹带路的战马身后,是滚滚的浓烟,那是近乎数百匹战马飞腾时扬起的尘烟。

为首的正是莱昂和阿莱斯的老熟人。

那个断了一只手的塔拉。

而就在两人做好赴死的准备之际,天空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嘹亮的鹰啼。

在莱茵大公手下多年的阿莱斯自然听出了来者是谁。

他一把将武器丢下,笑着对莱昂说:“得,不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