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星辰大海

冰层的传说有很多，不止是人类文明，各个种族之间都流传着亦真亦假的传说。

它们的出处各有说法，有居住区中发生的诡异事件；有遗迹中流出的古老记录；有被污染者的胡言乱语。

某种程度上来说，传说并不是虚无缥缈的流言，它早就在污染的影响下变成了一种传递消息的方式。

每条传说都藏有秘密，只需要你知道能够破译它的信息。

拥有回溯能力的悔恨探索过很多遗迹，也知晓不少传说，其中大多数都毫无头绪，难以解密。

但在传说中，有些东西会多次出现，并且带有某些指向性，其中比如“太阳”，“海洋”，以及“深空”。

悔恨的大脑检索关于“深空”的线索，起码有五条传说与之相关，里面有一条就提到了林则眼中的景象——

黑色幕布在前，彩色灯光在后，透过幕布上的孔洞，你能看见无尽深空。

完全不明所以的内容让当初的悔恨直挠头，根本想不到无尽深空是什么。

现在，悔恨明白了“深空”的含义，并被其中的景象深深吸引，向林则的右眼伸出手……

“你没有资格！”

陷入力竭的林则第一次开口，声音却和他之前完全不一样，似乎有上千人在同时说一句话。

声音传达到悔恨脑中，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极端冷漠，好像自己在“林则”的眼中，连灰尘都不如。

强烈的悔恨从心中沸腾涌出，以至于浮于表面，让两人的周边升起浓厚的大雾。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资格！”

悔恨在怒吼中去抓林则，但距离林则十几厘米的位置被强烈的寒冷冻住了手指，吓得他连忙收手。

低头一看，右手的五指包括一半手掌都被冰霜覆盖，其中蕴含的污染连悔恨都没办法抵抗。

看着说完话便重新低下头的林则，悔恨带着强烈的情绪，挥手收回了周围的大雾，留下一句话就消失在战场上。

“我们之间还没完……”

污染框架剩余四十多台，其中有二十台正在林则的周围警戒，其余的框架都在履行林则的命令，继续追杀异教徒。

被包围的林则状态差到极点，奇迹因为此前启动【天界陨落】消耗殆尽，新产生的奇迹在异象面前又完全不够看。

变化的右眼附近被漆黑如墨的冰霜覆盖，这对一般人来说早就灵魂封冻。

可覆盖林则半边脑袋的冰霜没有向全身扩散，这不是灵魂封冻该有的症状。

回到林则的视角。

他现在悬浮在空无一物的半空中，周围的宇宙其实并不和林则记忆中的宇宙完全相似。

一条由白、黄、橙三色染成的巨大环带横向环绕一圈，它将整个宇宙深空分为了上下两片区域。

头顶是真正熟悉的宇宙模样，无穷无尽的星球立于其中，释放反射或释放自身的光辉。

下方……

林则想要低头看，却被异象的声音强行制止。

“收起你该有的、不该有的、旺盛的、微小的好奇。谨记、铭记、记住你的职责、赶快、迅速、立刻出发。”

虽然听着云里雾里，但林则知道异象指的出发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出发的目的地在何处。

“你们为什么需要我下沉？”

第一次遇见异象时，对方就留下了一句等着林则前往冰层深处的话语。

此时此刻，现在的另一个异象再次提到了这件事，其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然而异象没有回答林则的疑惑，也没有继续说话，周遭的宇宙深空正在飞速溶解消失，变回战场的模样。

这给林则搞不明白了，你大老远把我叫住就是为了这点事情啊？

似乎听见了林则的心中所想，异象在离开之前，留下了一点小礼物，以催促林则赶紧行动。

等宇宙彻底消失在林则眼中，他的右眼却没有恢复，其中赠予的力量释放，刹那就将林则右眼周围的污染冰霜全部清除。

此时，如果奇迹有人格能说话，一定破口大骂。

因为异象送出来的礼物不是什么关键信息，而是连林则都直呼卧槽的崭新信仰。

布什戈门，信仰你都能送的吗？！

名为“寻真”的信仰在奇迹毫无防备的时候，入住了林则的灵魂之中，目前以星空右眼的形式外显。

捂住右眼，林则观察周围一片狼藉的战场，调出舰长界面控制星舰下降。

寻真的事情先不谈，林则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这个眼睛能不能被别人看见，要知道这是来自异象的礼物，林则都分不清它到底是信仰，还是污染信仰。

闭上眼深入感受寻真的力量，林则外显的星空右眼快速消散，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寻真现在的状态就像学徒的无极一样，处于才诞生的状态，林则要是想的话，随时可以将它抛弃。

可林则没有这样做的理由，信仰是单纯的力量，它不存在什么好坏恶意。

异象赠予的寻真只是一枚种子，依靠林则心中对星辰大海的向往才能被种下。

林则无法抛弃寻真，就像他无法掩盖心中对于无尽星空的向往。

星舰下降在林则身边，林则回头看着面前庞然大物，有朝一日它肯定会重新航行在宇宙中，就算那片宇宙是异象虚幻的也一样。

载有幸存者的船舱舱门重新打开，林则后面早就汇聚起了刚刚没能上船的幸存者。

他们想帮助林则，可没能靠近就被污染框架吓回来了，这些没有五官的小白人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存在。

堆成小山的异教徒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没有污染的压制，奇迹迅速复苏，林则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控制污染框架收起武器，帮助幸存者中的伤员上船。

林则一刻不停的转移幸存者，眼角意外看见了三个人向这边走来，其中一人手上还拿着熟悉的剑。

和自己离开时不同，递给孙杰的诅咒之刃染红了鲜血，而孙杰看上去没有任何受伤。

这也是当然，诅咒之刃可是命中即死，除非孙杰有诅咒活力能锁一下。

“谢谢，你的恩情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孙杰说话时，递出了诅咒之刃，林则摇头没收。

“报答的话，上船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