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去烧个学校玩玩

因为计划着带月见璃子出门，所以泉弥生做了很多准备。

“穿好了吗？”

浴室里传来少女的回应声。

随着浴室门的打开，月见璃子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他面前。

不过相对于平时，她虽仍然穿着长袖长裤，却显得更加“臃肿”。

“这个内衫，好沉。”

月见璃子小声抱怨了一句。

不过她没有抗拒，她很清楚这是老师专门找来，用来防御丧尸撕咬的防具。

“穿着吧，以防万一。”

泉弥生检查了一遍鞋子，确认鞋底下的绒布贴得很牢实。

在这些天的特意研究下，他发现这些丧尸只会对声音作出反应。

并且移动速度很慢，约莫只有普通人慢步行走的速度。

也就骗骗月见璃子这种被蒙在鼓里的小傻子。

——真不愧是恋爱游戏，连设定都在打助攻。

“走吧。”

待少女穿好鞋子，泉弥生便带着她从楼道走下。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电，所以他一直避着电梯，免得哪天倒大霉被关在里面。

楼道里也很安全，丧尸早就被他清理干净了。

月见璃子倒是绷着小脸，明明脚步都走不稳了，还偏要装作一副根本不怕的模样。

“不用担心，楼道里的丧尸被我收拾完了。”

直到走出大门，泉弥生才好心安慰了一句。

“……”

要不是怕吸引来丧尸，月见璃子真想狠狠骂他一顿。

可她只能压抑着愤怒，瞪了他一眼以示不满。

“看到那儿了吗？”

泉弥生带着月见璃子在小区中走动。

当她看向老师指向的地方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有一只丧尸，就藏在绿化带的灌木丛里。

“别怕，你站在原地别动，如果怕就闭上眼睛。”

泉弥生嘱咐了一句，提起消防斧，缓缓靠近丧尸。

他直接一脚踹到它的腹部，令其摔倒再地，随后便是一柄高高扬起的消防斧。

刀刃划破血肉的撕裂声传入少女耳中。

月见璃子闭着眼睛，直至声音过去许久，她才敢睁开眼睛。

她偷偷瞥了一下，心脏就不禁跳得极快。

“别愣着了，快上车吧。”

泉弥生坐进一辆卡宴。

这是他爆出来的其中一把车钥匙。

平日里他喜欢开这辆去兜风，运货则用另一辆小型货车。

“真没想到，杂鱼老师还是有钱人。”

月见璃子苍白着脸，坐进副驾驶。

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缓和，她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了。

“我要是有钱人还会来教你？如果想在东京买一套房，我至少要教你两千个小时。”

“可是钱已经没有用了。”

月见璃子攥着小手，

“就像做梦一样，一夜之间所有人都不见了，就剩我和杂鱼老师两个人。

就算把全世界的金子都运过来，都没有一点用了。”

她好像藏着很多心事，脸上既是茫然沮丧，又矛盾地透着些庆幸。

庆幸什么？

不用上学么。

瞧见她这幅兴致缺缺的样子，泉弥生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直接驾驶车辆朝大街上开去。

马路上很空旷，车辆都十分文明地被摆放在道路两边，只有一些不守道路安全法的丧尸会被货车撞飞。

月见璃子一开始还害怕地闭着眼睛，不敢去看。

那时不时响起的沉闷撞击声，每一声都仿佛敲打在她心头。

直到习惯了这些声音，她才悄悄地睁开眼睛，看着那些丧尸一个接一个地被座驾或撞飞、或碾过。

一具具尸体跟破布娃娃似的倒飞出去。

偶尔有血液混杂着肉渣飞溅到挡风玻璃上，紧接着便被雨刮器连带着滋起的水花一同刷去。

“觉得难受，就别看。”

“嗯。”

月见璃子乖乖低下头。

她用余光打量着一旁的青年，只见他面色沉静，丝毫不见恐惧，就像她儿时熟悉的某座大山一样。

…

萧条、凄凉。

这是月见璃子对这条街的印象。

虽说它过去似乎是人气非常旺的商业街，但现在就连广告牌都被大风刮下来了几块。

许多步履蹒跚的身影在其中摇晃。

泉弥生停下车。

“下车，把想要的东西都拿了。”

“可是丧尸……？”

“它们走的很慢，而且有我在。”

少女抓着他衣角的手不自觉松了些。

“…杂鱼老师为了耍帅也不怕把小命丢了，真是太嚣张了。”

她小声嘀咕。

女孩的声音很轻，却还是钻进了泉弥生的耳朵里。

他实在没想到，就她现在这比猫儿还胆小的模样竟然还敢顶嘴……

可是也不好再去吓唬她，只好任由她去。

泉弥生带着月见璃子在大街上走走停停，挑挑选选。

但凡遇到敢拦路的丧尸，直接就是一脚、一斧子过去。

到后面，就连月见璃子都习惯了。

“零食少拿点！”

“反正留着也没人吃…”

“不行。”

泉弥生将袋子里的零食倒了一半，

“等吃完再来拿。”

女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零食被扔掉，顿时气得不轻，咬着牙冷声道：

“哼，不拿就不拿！”

她又挑了几条漂亮的小裙子，然而在接触到泉弥生炽热的目光后，又忍着痛把裙子放了回去。

“为什么放回去？”

“丑死了！”

换成衣服就要拿了？

果然，这个杂鱼老师就是色狗！变态！

满满当当的收获将后备箱都堆满了。

虽说损失了大半的零食和漂亮的小裙子，但月见璃子的心里已经全是满足感。

‘看来也不是没有好处嘛。’

她在心里嘀咕。

先前因为见到世界巨大变化的震撼、茫然，已经完全被开心代替。

泉弥生点了火。

“杂鱼老师接下来要带我去哪？不准做奇怪的事情哦。”

“带你随便逛一圈。”

泉弥生补充了一句，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学校。”

“去学校干什么？”

月见璃子神情一滞，实在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听到学校两个字。

太扫兴了…

然而令她更加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看似正经的帅气青年教师忽然说道：

“你不是讨厌上学嘛…那我带你去烧个学校玩玩。”

…

月见璃子沉默地看着被倒上汽油的学校教学楼。

作为即将从这个学校毕业的高三学生，她很荣幸，亲手倒了一桶。

“没事的，这个学校的消防做的不错，不会烧到周围的建筑。”

泉弥生拿来一盒火柴，递到她手上。

在接过前，一直没出声的月见璃子忽然问道：

“为什么带我做这种事？”

“想做就做。”

泉弥生懒洋洋靠在车门上，

“我只是看你不太开心，想着来让你过过瘾。我学生时期也经常想要放把火把学校给烧了…

反正都是世界末日了，难不成天照大神还会因此对我们降下神罚吗?”

刺啦。

渺小的火光在她的手上涌动。

火光化作一条灵动的游鱼，扑入汽油汇聚的海洋。

转眼间，火光映天。

两人坐在车里，远远看着那团愈发盛大的烟火。

月见璃子的脸颊被染得通红。

一个念头忽然在她心中生起：

既然都是世界末日了，为什么老师还对她这么好？

——反正天照大神不会降下神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