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新离心惊,好深厚的内力。

此人绝不简单。

吾崖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着实把大长老吓了一跳。

新离依旧是一动不动,压制之力怎会如此之强。眼瞧着吾崖越走越近,连他身上淡淡幽香也散入她鼻腔。

还是头一次,用邪魅妖冶来形容一个宗门修仙者的面容。

刺眼日光完全遮去,衣袍一拂,房门紧闭。

新离头晕目眩,却也瞅准时机,红丝飞出,有如利剑,先下手为强,离吾崖不足半寸时竟烟消云散。

怎么可能?!新离不可置信,千百年来这招从未失过手。

“呵,雕虫小技。”不同于妖冶的面容,声音却如沐春风般和煦动听。

那双蓝瞳游移在新离浑身上下,在吾崖眼中,眼前的女子只有一副死人的躯壳,周身萦绕着死气,任他如何窥探总归有层薄膜阻隔开来,看不透其本质,只能揣摩个两三分。

“夺舍?你是妖?”吾崖饶有兴味问道。

新离震惊,他如何得知?自她天地间逍遥万载,头一次感受到如此可怖的气息,只一眼便能洞穿躯壳下的她,只一眼便知她是为妖的身份。

新离惊得说不出话来,心里不由得开始敲锣打鼓,脑子里极速翻阅过往,纵使以往在强者如云的神域也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啊。

“还有……”

吾崖语气突然变得温和,俊美的脸庞凑近了几分,近得能感受到他的鼻息和心跳还有一种若有似无的香气,吾崖眼神从未离开过新离,里面写满认真,而后才缓缓张嘴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顶着跟鹤凉一模一样的脸,截然不同的脾气秉性和修炼路子,说些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或许千万年轮回里,你我也曾擦肩而过呢。”新离打趣说。

不知是何来历,身份成谜,修为高深莫测,还是不惹恼为好。

吾崖只是怔怔,没再说话了。

昨夜闯入洞窟的想必是她无疑,一个小小妖族能在满洞禁咒之下毫发无伤的离开,还是有些本事,或许能稍加利用……

更何况她还有几分故人的影子。

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偌大的笑话,面色突然变得阴鸷,“呵,你如何能与她相提并论?”

她?这人说话怎么牛头不对马嘴。

新离那句话像是戳中吾崖想要极尽全力藏匿的某事,轻而易举的一言道出,使其恼羞成怒了。

此人在这神来宗占据绝对权,实力深不可测,更何况还有禁咒加持,若是贸然同他翻脸只怕讨不着好,可如此陷入被动对自己有害无利。

“所以你想干什么?”干脆直接。

像他这种隐藏实力掩匿过去的必然是有图谋。还未对她动手说明可能某处还需要她。

“这句话难道不该我问你?你来此想做什么?”吾崖反问道。

“既如此,那你便解了禁咒让我走才是,而不是在这,你我二人,孤男寡女争论不休。”新离手指用力戳开近在咫尺的吾崖,靠得太近都吸不到新鲜空气了。

“来者是客,既然来了,多留些时日也无可厚非。”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吾崖说时迟,那时快,不等新离再开口,她额间融进一抹嫣红。而后眉心隐隐出现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纹。

小阵灼烧之感晃过,禁咒的压制之力似乎没那么强了。

果然,此人深不可测,这天下之大,遗算这样一个人不知是幸事还是祸事。

“可别想着金蝉脱壳了,烙进魂印里的,弃壳而走,不是明智之举。”

虽看穿她身披人皮,却不知内里,施以咒术控制便携许多。毕竟,这无聊的九洲许久不曾遇到这样有意思的事了。

她这是羊入虎口了,千算万算没想到能栽在这儿。一个小宗门,也怪自己见识浅薄,过于自大了。

“掌门真是好算计啊。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初次照面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呢?”

新离尝试用术法洗去那烙印,只是徒劳罢了。施以秘术自戕,又痛死相又惨,更何况被下了咒,脱离此躯壳凭这妖孽的手段找到她不过是时间问题。

“因为你……有意思。”此话一出更是让新离摸不着头脑了。

至少比去找那可能已经死了千万年的人有意思。

“……”

“难怪难怪,你这小贱人不惜抛家弃母都要跑来此地,原是你二人早有猫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李财主又开始口无遮拦,黄口白牙,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李财主,话可不能乱说的。此乃我宗掌门,断不能张嘴就来的。”大长老慌忙拉住这粗鄙的老匹夫。

门内仍是毫无动静。

新离审时度势的观察着眼前男人的表情,哪怕是一丝变化也好,但却没有,丝毫没有。

听外面动静,那李财主恐要硬闯了。莽夫一个,一介凡人仗着自己在这蛮荒之地有些家底便可胡作非为了?

新离想应当不是,横行乡里也就罢了,敢来宗门撒泼背后哪能没座靠山。

“姓吾的,你给老子出来,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敢对我不敬,仙人岂会放过你?”

仙人?

真是有意思。

“掌门不去管管那口无遮拦的老东西吗?”新离咧嘴一笑,瞧着也不像是会忌惮那所谓仙人的样子啊。

“无足轻重的杂碎罢了。”

一晃眼,新离同着吾崖一并出现在李财主跟前。气势之强,足以震退诸路宵小。

不想这李财主丝毫不露怯,反而更加嚣张跋扈起来,“吾崖,别以为你接手个破落小门派,就真拿自己当根菜了,没有仙人的支持,我看你能嚣张几时。识相的,赶紧将那贱人交出来,兴许我还能在仙人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听李财主的口气,那仙人当真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过,就依吾崖这样深藏不露的性子,想必是懒得搭理李财主嘴里所谓的仙人。

不等吾崖表态,新离率先开口,“你这老东西,如今我已是掌门的人了,你可就死了这条心吧。”说罢还不经意捻起袖子拭了拭额间的印子,往吾崖身边又靠了靠,佯装娇弱的模样好不惹人怜惜。

这不就有好戏看了。

“好你个荡妇,真真是一双奸夫淫妇。今日你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我的威风之下。”

污言秽语,实在是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