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邑王,就是那个统一了南疆的巴邑王?”柳韩山听说过这位王:“念书的时候听师傅讲过,这位巴邑王的确称得上南疆历史上最伟大的王。”
巴邑王的父亲是南疆某个小部落的首领,母亲则是被父亲从某个战败部落中掠夺回来的女奴。据说该女奴生得极其美丽,令巴邑王的父亲一见钟情。
在巴邑王八岁那年,附近一战败部落向其投诚,按照南疆人的规矩,对方邀请巴邑王的父亲去自己的领土巡视。巴邑王的父亲也依照当时的规矩,带了自己的两个心腹。让他没想到的是,其中一名心腹背叛了他,与战败部落的首领合谋,不仅在他的酒水中下了毒,还在他返回部落的途中进行伏击。
尽管巴邑王的父亲骁勇善战,尽管他在另外一名心腹地保护下返回了自己的部落,奈何毒入心脉,一命呜呼。
巴邑王的父亲死后,他所在的部落分崩离析,一部分逃至周边部落,另外一部分归于叛军名下。按照南疆人的习惯,巴邑王是要被斩草除根的,可叛军头领垂涎他母亲的美色,巴邑王在母亲的庇护下,幸免于难。
在叛军头领,也就是背叛巴邑王的那个心腹接下巴邑王的领地后,巴邑王母子的生活变得十分艰难。母亲虽然受宠,却只是新头领的女奴,连个宠妾都算不上。她不仅要处处讨好新头领,还要被新头领的妻妾刁难。
巴邑王的处境更加艰难,他不仅要提防新头领的暗害,还要提防各个部落中居心叵测的势力,他在夹缝中生存,在夹缝中强大。
新头领有五个儿子,除了正妻所生的两个外,剩下的三个都是妾室所生。彼此间明争暗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只是碍于新头领的强势,没有把争斗摆到明面儿上。
将这些人,这些关系摸清楚之后,十二岁的巴邑王开始从中运作,让新头领的五个儿子自相残杀。待时机成熟后,联合外面的部落,将新头领一举拿下。
之后,巴邑王消失了两年,等他十四岁再次归来时,已经是手握天神令少年战神,他手下有一队神出鬼没的奇兵,纵横周边各个部落,所向睥睨。跟一般的部落争斗不同,他的奇兵都是夜间活动,出其不意。等到部落中人发现时,部落头领的脑袋已经悬挂在了头领的旗子或者是帐篷上。
靠着天降奇兵以及非常手段,巴邑王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统一了周边的各个部落。跟以往的部落首领不同,他会根据每个部落的实际情况推行新政,适合放牧的就让其放牧,适合农耕的让其农耕,适合做买卖的,他与汉人的君主达成协议,促进两城商贸,在他的努力下,南疆诸部落稳定发展,百姓们也过上了长治久安的幸福的生活。
他们不再担心战争,不再担心被掠夺,他们在属于自己的领地上从事着自己所擅长的事情,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来处和归处。
在巴邑王在位的三十年间,南疆诸部落从未发生过大的动荡,更未与周边邻国发生过战争。
“你说的这个我不知道。”断臂晃着手指:“我见到巴邑王的时候他已经老了,他的臣民将我献给了他,他则把我带到了他的墓室里。跟你们这里的王不同,巴邑王的墓就藏在那座城池底下,也就是原本归属于太岁城的废墟里。他的臣民利用太岁城的废墟为他建造了一座地下宫城。”
断臂示意南锦衣将发簪移开,用手指在地上画了一副特别简单的画。从画上来看,如今的南疆都城是分为下上下层的,上层是他们看到的那座都城,下层则是巴邑王的安息之地。
断臂说,巴邑王的臣民在建造那座地下都城的时候,不仅打了深厚的地基,还在砖与砖之间的砂浆里添加了比铸造城墙更多的糯米汤和鸡蛋清。他们将那座地下城池建造的犹如铁桶一般。可再兼顾的城池,也害怕家贼。
“家贼?”柳韩山抓住了这个词:“你所说的家贼指的是谁?”
“自然是巴邑王的后人。”断臂绕着那幅画转圈圈:“这巴邑王的后人远不如他,不仅打不了江山,还坐不了江山。在巴邑王死后的一百年间,除了他的儿子是来祭奠他的之外,他的孙子,重孙子,都是来他的底下城池里寻宝的。”
“那地下城池里有宝藏?”柳韩山蹙眉,心说这事情怎么都跟宝藏扯上关系了。
没等他想完,断臂就冷斥一声道:“那地下城池里哪有什么宝藏?这巴邑王是个十分英明的君主,他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他所开创的那个国度,来时空空,去时空空。给他陪葬的除了我们这些太岁外,就只有他生前的那些至爱之物。”
“至爱之物应该是很贵重的东西吧?”柳韩山琢磨着:“起码对巴邑王来说是很贵重的。”
“对巴邑王来说的确很贵重。”断臂翘起一根手指:“巴邑王生前用的刀,巴邑王生前穿的铠甲,巴邑王接受过的投降者的降书以及部落首领的信物,还有心爱之人的头发,生前喜欢的一些小玩意什么的。”
“小玩意儿?”南锦衣不免好奇道:“这巴邑王喜欢的小玩意儿是什么?”
“木雕、石刻,还有巴邑王自己研究的美食。”断臂扣着手心:“再厉害的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东西,再伟大的英雄都有自己隐藏起来的小心思,小爱好。这位巴邑王的喜好说一般也一般,说不同也不同。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雕木头,压力大的时候喜欢砸石头,心情愉悦的时候喜欢研究美食。他木雕做得不错,可供部落里的小孩儿玩耍。石刻将就能看,他墓室里的石棺就是他自个儿刻的。至于美食,除了他自个儿外,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把它当成美食。”
“你怎么知道?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柳韩山问:“该不是巴邑王告诉你的吧?”
“是巴邑王。”断臂激动地跳了一下:“真的是巴邑王!他知道我是太岁,把我摆放在他的帐篷里,他做木雕的时候我陪着,他砸石头的时候我陪着,他制作美食的时候,我更是守在他身边。面对臣民,他是沉默的王,面对我,他是絮絮叨叨,啰里啰嗦的糟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