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苍白之王

大地被撕裂，人们在哭泣，骸骨和死亡组成了这副歌谣的核心。

战争，毒气，疯狂的东西。

可莫塔里安就坐在这战场的中央。

在一台被他的毒气瘫痪，看起来完好无损的战车上。

他看着因自己和自己子嗣伟力而枯竭的天空，黄褐色的一切，就如他那个该死的故乡，巴巴鲁斯那般。

他正在竭力用最恶毒的诅咒来恩赐忤逆帝国的世界，他认为自己就是为此而生的。

死亡和枯竭。

他抚摸着地面上因腐蚀性毒气化作白骨的骸骨，那是一颗背叛者的头颅，和因为腐烂和风化才出现的颅骨不同。

它就像件栩栩如生的艺术品，眼窝，牙齿，每一个关节点都透露出微弱的粉红色，带着让人厌恶的腥臭味。

这是苍白之王铸造的艺术，死亡艺术。

在他的故乡，这样的模样随处可见。

只是一瞬间，他下意识想到，自己和那些奴役自己同胞的异形军阀有什么区别?

用恐惧和死亡来支配别人。

他苦笑了下，虽然比哭泣还难看的多。

在一片寂静死亡的战场上，这位王者缓缓的抬起头。

雷鹰炮艇在天空划过一条猛烈的弧线，它的等离子引擎让充满杂质，混浊不堪的大气层上出现了一条因高温灼烧的痕迹。

它是灰白色的涂色，还有一个狼头作为其标志。

他认识那个符号，认识那台引擎。

那是，他的兄弟……

————

从轨道上看，加拉尔已是一个肮脏的棕色球体。

它的大气因大量废料而缓慢运作，云层因工业废料而含有有毒气体。

大气层几乎已经分崩离析，保护人们还未被紫外线杀死的东西，只有那厚厚的巢都墙壁。

在那些云层之下，是一个既无海洋也无耕地的世界。

辽阔的海洋和绿茵甚至不再传说所记叙。

而是没入历史的庞大惯性里，为人们所遗忘。

如今，它们的死亡也再无人会为其哀悼。

鲁斯看着这座世界，准确来说它和许多帝国世界差不多。

但战争改变了许多。

如今的帝国世界加拉尔上。

她的空气中充满了毒素，这片土地的破碎不堪，巢都周围堆积着成堆的垃圾，正在越发显得肮脏不堪。

腐烂和死亡像病毒那般滋生，鲁斯站在雷鹰上方看着这一切，都忍不住感叹。

“我的兄弟到底是如何模样的人?”

“他给了这里足够的死亡和腐败……”

纳塔尔问。“人们都觉得太空野狼也是如此，不是吗?”

“说不定你的兄弟有清理那些毒素的办法，也许那些东西自然降解后会化作大量生物质。”

“死亡也是生存，就如太空野狼也会用自己的方法改造自己攻略的世界。”

鲁斯有点尴尬的说。“你指的是把世界交给帝国的其他人?”

纳塔尔偷笑的回答。“这也是个办法，不是吗?”

鲁斯一瞬间分不清纳塔尔到底是夸奖还是讽刺，不过他确实安心多了。

自己的兄弟可是原体，自然不会是只顾得死亡和歼灭的存在。

荷鲁斯大哥曾经所做的虽难以理解，但也确确实实是为了帝国更好。

鲁斯略微放下心，炮艇也停在被阿斯塔特所控制的战争要塞中。

这个曾经属于叛徒的地方已经被踏平，上面战斗留下的痕迹比鲁斯想象中还少，也许这就是自己兄弟的智慧所在?

鲁斯在死亡守卫的带领下向前，那些战士看起来对于其他的原体也抱有善意。

他穿过几个大厅，看到了不少因毒气而死的叛徒尸体，堆成一座座小山。

鲁斯直言不讳。“效率很高，我的兄弟。”

带队的那位死亡守卫回答。“感谢您的肯定，原体。”

鲁斯笑着说。“对于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帝国战士的亵渎。”

那位战士开心的说。“当然，大人，你说的对。”

然后他打开最后那间大门，将鲁斯带去面见自己的父亲。

而那个苍白的巨人就坐在钢铁王座上，那种苍白指的不是他的战甲，而是那种让人担忧的感觉。

病入膏肓的感觉。

他苍白的皮肤下，颌骨深深的凸起，原体们最让人瞩目的高大身材，反而显得他更加脆弱。

但他并不弱小，反而看起来颇具力量感，像…

像一只随时随地可能回光返照，舍身搏杀的野兽！

而莫塔利安的盔甲，那套巴巴鲁斯鳞甲，是件独一无二的工艺品。

不知怎的，它使得黄铜看起来并不耀眼，反而最终与那甲胄上该死的骨色相匹配。

它就像死者的纪念碑，石棺上的黄铜，

是莫塔里安对逝去事务的追悼，是这位原体对于自己全部的无力显露出的痛苦。

他还穿着一件灰色的斗篷，兜帽已拉在头上，在斗篷的阴影下，他的五官显得十分锐利。

本就消瘦的苍白之王看起来更具有邪恶的感觉，如不是鲁斯能感觉到原体兄弟们至今的血脉相连。

他大概会担忧莫塔里安会不会攻击帝国。

那种干涸和病态，感觉就像是一种预兆一般，让莫塔里安的面容越发憔悴。

鲁斯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就像被诅咒了，兄弟。”

可莫塔里安却说。“现在是几点，我的兄弟?”

鲁斯想了想。“标准泰拉时是……七点。”

此刻莫塔里安笑了出来。

“啊，感谢帝皇，七点，非常不错，七点……”

“为什么偏偏是七点！”

他不满的站起来，又问鲁斯，是不是七点整这样的问题。

至此，他的甲胄发出沉重的声音，关节不断碰撞，发出悦耳的节奏。

最后，他拿起一颗桌子上的金币。

他看着鲁斯抛出去那颗金币，一颗巴巴鲁斯上标准的财富，一面帝皇，一面是战舰。

这个是巴巴鲁斯人见证帝皇降临后铸造的金币，所以。

莫塔里安把这颗金币当做自己的命运。

他轻轻的抛出，然后落下，按在手掌中，遮住了落点。

原体的视力足够看清楚落下的金币是那一面，鲁斯和莫塔里安其实都清楚了结果。

莫塔里安此刻解释着。“正面，反面，命中注定。”

“正面代表着你和我关系的注定破裂，我也不会为你浪费时间。”

“反面亦然不可高枕无忧，但我会考虑。”

“但是答案已经确定了。”

鲁斯叹了口气。“搞这样的玄学是不是不太好?”

莫塔里安回答。“命中注定。”

此刻，他缓缓的打开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