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

一

朋友，我一直在听，

在听清你的话语之前，

我已经微笑了。

挤一只青柠檬，

只为尝几滴透明的酸涩，

唤醒味蕾。

异国匠人在铸剑，

将通红的铁反复折叠敲打，

这技艺从中国传来。

寻一座古寺，

不必仰望金色佛像，

日暮，清潭边静听钟声。

走进深山，时时留意脚下，

跳过巨石，涉过浅溪，记忆

比登顶一瞬间的快感更长久。

造船匠在船坞劳作，

造一艘帆船，

去海上扬帆、扬帆

爱一个女人，时间

日夜奔流不停，欢愉

变悲伤，像水底白石历历分明。

二

雪后的下午

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

在液晶屏上无声地争论

一行又一行

二十分钟之内

太阳就滑出了窗框

把淡淡的金黄

留在波浪般的积雪上

二十分钟之内

一条白狗游过小河

好几条公狗追随着它

有个人身穿雨衣坐在河边的青草里

静静地垂钓

童年的江南消失在十年前

在一片水泥森林

年老的父母住在

森林尘土飞扬的边缘

我在积雪的北方思念

一个白皙的

江南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