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巨大石碑后，毛宁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古罗马圆形斗兽场的地方。
圆形剧场大部分位置都坐了人，只有毛宁面前有几个零星空位。
而更多虚影在前面的空位上出现，随后凝聚成实影坐在位置上等待上课。
‘这传送还挺智能，直接将人安排到位置上。’
毛宁有些吃惊，这还带自动选位的么，而且这每个座位的右扶手都有桌板伸出。
和他大学里所见过的设备大差不差。
高端的技术代表一个企业的最高水平，而在其忽略的细节则代表他们的技术沉余和对客户的关注。
所以细节往往才能体现一项技术的应用融入程度。
“咳咳。”
四周连续不断的谈话声瞬间消失，只有圆形剧场中央的舞台中央传出的声音。
“大家好，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钟瀚哲，你们可以叫我钟老”
“这一个月内我都会为你们讲述第一堂课，其重要性不用我再重复多讲。”
“前人与污染战斗留下的不仅是经验，也是留给我们为后人开路的利刃。”
钟瀚哲，钟老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在场的每一个都能听清。
就连位置稍微靠后的毛宁都能准确无误的听到。
正正好好的声音就好像钟老正坐在他的面前，面对面讲话一般。
“正式开始前，我想问下你们有多少人是生活中遇到怪物，侥幸活下来，又在机缘巧合下被拉入组织的。”
话语未落，在场近乎全员都举起了手，就连毛宁也下意识的点头。
除了少部分的几个人没有举手。
中央讲台上，钟老满意的点点头，随后说道。
“那请几个没举手的同学给大家说一说，是如何接触到组织的。”
一连几个座位号被念出。
他们的理由其实都大同小异，要么是家族原本就与组织相关，要么是自己追逐着神秘，意外接触了解到组织。
基本上都是外国面孔，各种各样的肤色暗示着他们背后的代表。
毛宁听的有些发呆，听着他们的发言让自己梦回大学生活。
虽然刚出校园没多久就是了。
“447号同学，你是如何接触到组织的呢？”
硕大的圆形剧场陷入沉默，被叫到号码的同学没有起立。
钟老见位置上的人没有反应，又继续说道。
“447号同学不用太紧张，随便和大家说两句就行。”
还是沉默，没有人回应。
对味了，多半是旷课了...等等，这地方旷课座位上就没人了啊。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毛宁，下意识看了眼自己面前桌板的标识。
447。
哦，叫的是我啊...等等，叫的是我？
连忙站起身，毛宁尴尬到想用“往日重现”更改过去。
不过最终还是没选择那么做。
“噢，447号同学是我们华夏人啊，那有意思了，你是如何接触到非凡的。”
钟老见毛宁起身，开口打破了课堂的沉默。
“根据我们在华夏的政策，普通人应该没机会接触到非凡，更别说被他人告知和主动找到。”
“大部分是被迫接触到后污染死去，活下来后选择隐藏自身。”
“就连邮局在华夏内也是选择隐藏，不主动告知群众。”
钟老的言语十分亲切，完全没有因毛宁前一刻没有站起来而责备。
讲台上钟老的话语让毛宁注意到另一个细节。
自己之前能直接听懂其他人说的话，完全没有语言隔阂。
钟老讲课让他忽略了这个小细节，但是“华夏人”三字又让他注意到，
周围不止他们本土的人，准确来说外国面孔占据了绝大多数。
人类联合组织，是真正意义上的包容全球的。
整理思绪，毛宁思考着如何编自己的经历，坐在旁边的莫白也好奇的等着。
背景调查里毛宁可是清白一片，完全没有与污染接触的痕迹。
莫白也想趁此机会，弄明白毛宁的真实背景。
“当然你要不想说也可以，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五月病。”
毛宁没有选择顺着台阶而下，反而是十分直接的回答。
“什么？五月病和污染有什么关系么？”
钟老有些疑惑，五月病他自然听说过，很早以前他们就研究过这种集体无意识。
因季节和社会变化产生的生理疾病，通过传播变成群体共同的无意识。
类似于年轻人之间流通的MEME。
“我是因为五月病才接触到超凡的，但我不明白原理。”
钟老点点头，示意毛宁继续说下去。
“周围的领居们出现了和我一样的症状，症状或轻或重，我不知道这是否与.....”
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隐瞒了惧影的存在。
实际上，关于五月病的真相毛宁已经看过了。
模拟的未来中，所有的领居都死在了五月病下。
化作了没有意识的活死人。
“你的猜想没错，先坐下吧。”
“你所说的五月病还要等我们的具体调查，不过你的出现已经可以定性了。”
“有同学就好奇了，这和污染还有第一堂课有关吗？”
坐下后毛宁有些意外的听着钟教授发言，他没想到组织居然对这种东西有研究。
“第一例污染已经无从考证了，有的人说是亚当夏娃偷吃的禁果便是最早的污染，那是上帝给他们的。”
“也有的说鸿钧讲道的内容便是污染。”
“虽然污染的发源众说纷纭，但有一个公认的事实。”
“污染早就出现在人类的世界里，无处不在，如同无垠之水。”
学生们内心的疑问得到部分解答，关于污染，作为意外接触的他们，心中自然充满疑惑。
“自从出现第一例污染后，世界上便接二连三的出现受污染影响的生物与非生物。”
“受影响的它们特性不同，所带来的危害不同，远远超出人类的科学认知。”
“从前它们被称作神术，巫术，魔法气功，早在上世纪人类联合组成后，我们将其统一归为【污染】。”
毛宁津津有味的听着，这和他的猜测也类似。
人联发展的速度很快，但他所看到的东西都在表明，这绝非最近才成立的。
每一样东西和物品都带有种历史的厚重，规则在此时已经完善。
这是一个发展有不少时间的庞大组织，是地球格局的背面。
“污染的出现没有规律，被迫接触到污染的人会自发的觉醒灵性。”
“没有接触过污染的人无法觉醒灵性，但如果利用灵性接触他人，也会促使别人觉醒灵性。”
“于是在我们的研究中，我们将灵性归为人类特有的一种污染。”
“这就是我们的第一课主要内容，灵性与污染本质。”
之后的内容很多，从一开始实验人员对灵性的猜想到小心实验，以及最后大胆求证。
毛宁有种梦回听讲座的既视感。
好在钟老的内容不仅干货满满，还十分生动有趣的演示。
演示污染与灵性的关系。
他将人们意识里未出现的灵性比作肥皂泡里的世界。
肥皂泡脆弱，但保持着自己的平衡。
直到污染出现后打破了这个平衡，破坏了世界外的薄膜。
那原先被无视的世界，便是灵性。
“灵性的用处十分的多，现在我们要教的是最基础的运用。”
“不是你们灵性特征的运用，而是一种通用手法，就像你们学习过的数学公式一样。”
说罢，圆形剧场中央上方出现透明投影。
“为方便你们理解，这是专门设立的全息投影。”
灵性的使用分为侦查，延伸，以及特性外化。
特性外化符合人们直觉，激活灵性的每个人都会下意识的使用自己的灵性特性。
他们将其叫做异能。
“侦查是你们要在课上掌握的最重要东西，这是我们与污染的第一次战斗。”
之后讲台上的钟老详细演示了一遍灵性侦查的办法，再配合全息投影里的详细回放。
在场许多人都掌握了侦查的开启。
全息投影里，初步掌握的人会看到雷达图在自己脑海中，熟练之后可以感知距离。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激活，整个圆形剧场不自然的出现了一阵风。
看到异象出现，钟老满意的笑了笑。
“好了，看来大部分人都掌握了，可以停下了。”
可他的话语无法传达到毛宁耳中，此时他正和其他人一样。
紧闭双眼，全神贯注的控制灵性。
依据钟教授的办法，毛宁进入到了自己的意识空间内。
侦查的第一步，就是得先进入自己的意识里，并用灵性搭建起一个雷达图。
随后将灵性外放，从释放者中心荡起灵性波动，一层层的向四周扩散。
最后再逐渐消失，带着侦测到的信息回归释放者体内。
肉眼无法看到的波动形成阵风，压得众人无法抬头。
大部分人都停下释放灵性。
但还有一人。
先前因灵性激荡而起的风，打转消失在角落。
而更加强大的飓风，此时正悄悄形成。
意识的海洋里，毛宁感受着自己的灵性，缓缓尝试着向外释放。
他感觉到自己所能做的不仅如此，侦测绝非到此结束。
双眼骤然睁开，以毛宁中心，无比强烈的灵性波动向四周扩散。
最接近的莫白被近乎实质的灵性推倒在地。
而最远的人也无法避免，因为这一点点距离并没有使他的灵性衰退。
圆形剧场搭建了完美的封闭空间，毛宁释放出的灵性在这场馆内不断的折返。
直到覆盖整个圆形剧场。
讲台中央的钟老颤抖的从台下爬起，看着风暴中央的那个学生，口中想要说什么。
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狂风逐渐消失，周围渐渐恢复平静。
这不代表灵性已经收回，恰恰相反，这才是刚刚开始。
阴影从他体内漫出，越来越多的阴影延续着灵性的足迹。
完全覆盖在圆形剧场内所有东西上，就连同学和种老身上都无法幸免。
侦查分为三个阶段，雷达，距离，以及目视。
如今有了第四个阶段，毛宁将其命名为。
重现。
毛宁完美侦测到这座场馆的一切，就连其他学生的动作和表情都能在意识中看见。
唰——！
阴影来得快，去的则更加快。
瞬间，原本被染成黑色的剧场恢复了原样，被灵性卷飞的纸张也会到了桌面上。
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不约而同的看着同一个方向。
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这已经是远超认知，快要抵达污染程度的神迹了。
做完这些毛宁大呼一口气，似乎刚刚消耗了不少力量。
事实也如此，但收获颇丰。
没有人知道毛宁捕获他们四散出的灵性，可他们能看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磅礴的灵性...
“大佬受小弟一拜！”
毛宁旁边的一个倪哥直接跪下，口型和毛宁听到的内容完全不一样。
当然其他人没有那么无节操，但也在心中默认这个事实。
钟老在给他们上这一课时，就在暗示一个东西。
谁能够容纳和控制更多灵性，谁的拳头就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