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薛大哥

“姨娘,你为什么从来不逼着我学绣花?”胡鑫妍问道。

梦姨娘笑着道,“你想学吗?”

胡鑫妍摇头道,“我不喜欢,我就喜欢看着姨娘,这样我就很踏实。”

梦姨娘依旧笑着,“不喜欢就不学,学了也没什么大用处。”

“可是,为何不忧虑我一无是处,没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呢?”

梦姨娘的笑容凝滞了一下,方才说道,“能不能安身立命,或许在我们出生时早已写定,会的再多又如何?”

“姨娘,您好悲观。”

梦姨娘停下手中的活计,摸了摸胡鑫妍的头,“那你乐观一些,姨娘愿你此生少被生活磋磨。”

腊月三十

胡府内张灯结彩,好不喜庆。翠竹轩里,胡鑫妍问梦姨娘,“姨娘,咱们今日可有何特殊的安排?”

这毕竟是她在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年,她多少有些激动与期待。

铃儿委屈巴巴地小声说道,“小姐,您不会又想买好吃的,想喝酒了吧?”

想起中秋的教训,胡鑫妍顿时也息了期待,瘪着嘴说道,“不让你出门。后厨送什么,咱们就吃什么。不过,我学了写字,咱们不如找两张红纸出来,写个春联贴贴?”

铃儿当下点头赞同,“小姐,这个行!我这就去找红纸。”

胡鑫妍也将书箱取了出来,取了笔,研了墨,在铃儿十分捧场的赞叹声中写好了春联,张贴了起来。

“大门处要贴两张大大的,再写两个大福字。”胡鑫妍大笔一挥,顿时觉得自己厉害得不行。

除夕的晚宴上,胡知临带着薛冶落座了好一会儿,菜都上齐了,也不见胡鑫妍来。

看着薛冶望眼欲穿的样子,他十分满意,自从那日茶楼宴饮之后,他对小妹是越发欣赏,当真是动了心思了。

崔氏举杯道,“薛公子今年和我们一起过年守岁,可要吃得尽兴,来年愿你和临儿一同金榜题名。”

“多谢胡夫人。”薛冶也提杯回敬道,“祝愿胡夫人年年岁岁,福寿绵长。”

胡世成也提杯道,“夫人又为胡家操劳一年,绘儿出嫁好孕,雅儿又添子嗣,都是夫人的功劳。临儿金榜题名在即,薛贤侄也是才气斐然,咱们一家明年会更兴旺。”

胡夫人看向东方,感念道,“就是立儿求学未归,年节期间,也不知如何?”

胡知临劝慰道,“娘,立儿在学院交友甚广,总有几个和他一般,全心攻读而不能归家的学子,学院也会有留守的夫子带着学子一起过年。你且放心吧!”

薛冶几次要提胡鑫妍,却被胡知临摇头阻止了。

待胡夫人给胡知临和薛冶派了压岁钱,一起吃了晚饭,看了烟火,已经是亥时了。

胡世成夫妇二人回房休息了,薛冶和胡知临留下守岁。

薛冶看着旁边瞌睡的老奴,轻声问道,“妍儿为何没来?”

他不解,自己一个外人都和他们一起赴宴,还得了压岁钱,这胡鑫妍好歹是胡世成的亲生女儿,怎么连提到没提到。

胡知临问道,“你在为她不平?”

“难道不该吗?”

胡知临笑道,“她在这个家里不受宠,若是以后跟了你,你可会长长久久地宠着她?”

薛冶一愣,看向胡知临,见他一脸平静严肃,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当下拱手行礼道,“会。”

“那就好。”胡知临笑着饮茶。

薛冶问道,“这,是你一人的意思?”

胡知临笑着,“就我发现了你那点龌龊小心思,旁人还不知道呢。”

“那依你看,妍儿可对我有意?你爹娘可中意我做女婿?”

薛冶说着叹气一声,继而又满脸期待地看向胡知临,问道“待我明年金榜题名,再来求娶妍儿,又有多少成算?”

“叫声大舅哥来,我就帮你分析分析……”

正月初一

胡鑫妍强拉着梦姨娘和铃儿换上了新衣,早饭过后,冬日的太阳温吞吞地挂在天上,却是一点也不暖和。

“咚咚咚!”

院门被敲响,胡鑫妍打开一看,竟然是薛冶。

“妍儿,新年好!”

“薛先生,新年好,您快快请进。”

胡鑫妍毕恭毕敬地将薛冶请进了小饭厅。

“炭火可是缺了,这么冷的天都没有生着。”薛冶注意到胡鑫妍耸肩坐着,屋里的确是有些冷。

“你且等着,我这就去拿一些。”

薛冶起身要走,却被胡鑫妍拦住了。

“先生,炭火还有,就是在姨娘屋里生着呢,我们没事儿的时候都在姨娘那屋呆着,也暖和的。”

胡鑫妍解释着,“毕竟那屋是卧房,就不方便将先生领进去了。”

薛冶掏出一个荷包,递给胡鑫妍,抱歉地说道,“妍儿,对不起,京都内银丝炭都是还没入冬就都被定光了,我寻了京都所有的店铺,也没有多的。”

“还好知临兄那边还有不少,我下次再给你带一些过来。这是你之前给我的银票,还给你。”

胡鑫妍拜了拜手,“拿了哥哥的炭,总要折给他一些炭火费,剩下的,就当是送给先生的束脩和节礼了。”

薛冶推辞着将荷包放在了八仙桌上。

“那也用不了这许多,妍儿攒这些银子不易,还是当珍惜着些。”

胡鑫妍笑着问道,“先生若是将这当做压岁钱给我,我便收着。”

薛冶笑道,“收下吧,就当是压岁钱。还有,我给你的新年礼物。”

薛冶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上面雕着两个字“欢喜”。

胡鑫妍打开木盒,发现里面还有一个锦袋,打开锦袋的抽绳,里面是一个透亮的翡翠镯子。

薛冶解释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我想着你带着一定好看,就没特意去买,装了锦盒送你。”

胡鑫妍有些为难,推辞道,“薛先生,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不敢收。您这等有些传承意义的物件,还是等以后送给自己的心上人,或是娘子,这么随意送了我的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薛冶道,“这是亡母所留,的确有些传承意思,我送的也的确是我认为最合适的人。”

胡鑫妍有些惊到了,磕磕绊绊地说道,“先生看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