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坐在桌前,眉头拧成了个疙瘩,正一个字一个字地细抠盗窃案的卷宗。
报案的是城里有名的绸缎庄老板周富,照他的说法,三天前夜里,店里进了贼,上百匹珍贵绸缎被偷了。
可怪就怪在,门窗好好的,一点没损坏,店里的伙计也啥动静都没听见。
“门窗没撬过的痕迹,伙计也没察觉到,这贼难道会穿墙不成?”贾环低声嘟囔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
他接着往下看,一下子就发现有个伙计的供词毛病不少。
这伙计叫阿福,说当晚他值夜,在店里打盹儿,醒过来就发现绸缎没了。
但阿福说的案发时间,和其他伙计讲的对不上,而且看他那模样,神情紧张得很,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贾环把卷宗一合,喊来小吏:“去,把阿福给我带来,我有话要问他。”
没多大一会儿,阿福就被带到贾环跟前。他脑袋低着,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眼神躲躲闪闪的。
“阿福,把头抬起来。”贾环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让人没法拒绝的威严。
阿福慢慢抬起头,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大人,您找我啥事呀?”
“说说吧,当晚到底咋回事。”贾环紧紧盯着阿福的眼睛,他脸上哪怕有一丁点变化都别想逃过。
阿福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又把卷宗里那套说辞说了一遍。贾环听完,冷笑一声:
“阿福,你这说的啥话,到处都是漏洞。其他伙计都说你当晚一直在后厨,根本不在店铺里,你咋还能打个盹儿醒来就发现绸缎被盗了呢?”
阿福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脑门上密密麻麻冒出一层汗:“大人,我……我记错了。”
“记错了?恐怕没这么简单吧。”贾环站起身,在阿福面前来回踱步,“你最好老老实实说实话,不然这包庇盗贼的罪名,你可背不起。”
阿福身子开始抖个不停,犹豫了好一会儿,“扑通”一声就给贾环跪下了:“大人,我招!是……是周老板让我这么说的。”
贾环心里一紧,果然这里头有事儿:“周老板为啥让你说谎?那些绸缎到底弄哪儿去了?”
阿福哭丧着脸说:“其实根本就没什么盗贼,那些绸缎是周老板自己运走的。他说最近生意不好,想骗保,就叫我帮他做伪证。”
贾环又生气又觉得可笑:“荒唐!为了骗保,居然伪造盗窃案,还想蒙骗官府。”
他马上吩咐小吏:“去把周富传到大理寺来问话,一定要把这事儿彻彻底底查清楚。”
小吏领命就走了。贾环心里明白,这看着简单的盗窃案背后,藏着的是商人的贪心和对律法的不放在眼里。
而他作为大理寺评事,必须要维护公正,绝不能让这些人得逞。
没一会儿,周富就被带到大理寺了。这人穿得倒是挺讲究,一身华丽衣裳,肚子圆鼓鼓的,可脸上却透着股心虚劲儿。
一进大堂,他还故作镇定地一拱手,问道:“大人,不知把我叫来有啥事啊?”
贾环冷冰冰地瞅着他,把阿福那份供词往桌上一扔:“周富,你自己瞅瞅吧。还打算接着狡辩?”
周富拿起供词一看,脸“唰”地一下就白了,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滚。他还硬撑着说:“大人,这……这肯定是阿福在诬陷我,我哪能干出这种事儿呢?”
贾环冷哼一声:“都这会儿了还嘴硬!阿福啥都交代了,你为了骗保,偷偷把绸缎运走,还指使他做伪证。证据都摆在这儿了,你还有啥可说的?”
周富见事儿瞒不住了,“扑通”一声就给贾环跪下了,脑袋磕得跟捣蒜似的:“大人,我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求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贾环脸色一板,严肃地说:“你知不知道伪造盗窃案、骗官府,这罪过有多大?这不仅搅乱公堂秩序,还把朝廷律法的威严都给损了!”
周富吓得浑身直哆嗦,一个劲儿地求饶:“大人,我愿意赔所有损失,求您从轻发落啊!”
贾环琢磨了一会儿,说:“赔偿那是肯定的,你这店铺得停业整顿三个月,让其他人也长长记性。
至于你骗官府、作伪证这事儿,还得上报朝廷,听候上头怎么处置。”
周富一听,直接瘫坐在地上,脸都灰了,知道自己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贾环让人把周富带下去后,揉了揉太阳穴,心里头感慨得不行。这官场里每个案子,都藏着人性的贪婪和丑恶,自己的担子是越来越重了。
刚把这事儿处理完,贾环正想歇会儿,小吏又急急忙忙跑进来,递上一份新卷宗。
贾环接过来一看,好家伙,竟然是一起涉及朝廷官员的贪污案。
这案子乱得跟麻团似的,牵扯的人一大堆,背后好像还藏着更大的阴谋。
贾环深吸一口气,心里明白,自己马上要面临一场更难的挑战了。
这案子要是真查下去,说不定得得罪不少有权有势的人,可他压根儿没打算退缩。
在他心里,维护公正、捍卫律法就是他的使命,不管前面有多少阻碍,他都不会放弃。
贾环刚翻开新卷宗,才看了没几行字,眉头就紧紧皱成了一团。好家伙,这贪污案涉及的官员居然是工部侍郎赵德全。
这人在朝廷里人脉广得很,根基也深,平时仗着自己官大,行事那叫一个嚣张跋扈。
这次被举报贪污赈灾银两,可要命的是,证据少得可怜,就只有些模模糊糊的账目,还有几个匿名证人的证词。
“这案子可真够棘手的。”贾环忍不住嘟囔,心里清楚自己这回算是碰上硬茬子了。
赵德全哪是周富那种好对付的小角色,稍微不小心,自己就得被他反咬一口。
正琢磨着呢,刘康走了进来。他脸色凝重,看着贾环说道:
“贾评事,这案子你也瞧见了。赵德全背后势力盘根错节,调查起来难度可不是一般大,你心里有没有顾虑?”
贾环一下子站起身,腰杆挺得笔直,一脸坚定地说:“大人,我既然做了大理寺评事,维护律法公正是我的本分。哪怕前面全是荆棘,我也绝不打退堂鼓。”
刘康微微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赞许:“好!有这股子决心就对了。不过你可得小心行事,赵德全可不是省油的灯,肯定会想尽办法来阻挠调查。”
贾环应了下来,马上着手调查。他先仔仔细细研究卷宗里仅有的那点账目。
结果发现这些账目都被人故意篡改过,想从里头找出破绽,简直比登天还难。
没办法,他决定从匿名证人那边找突破口,可派人去找的时候,却发现这些证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点踪迹都没有。
“看来赵德全已经开始动手脚了。”贾环心里一沉,明白这是对方在给自己来个下马威。
为了打破这僵局,贾环决定换个思路。他乔装打扮一番,直接去了受灾地区,挨家挨户走访百姓。
一路上,看着老百姓流离失所,又冷又饿的凄惨模样,贾环心里又是愤怒又是同情。
这些本该靠赈灾银过日子的百姓,就因为赵德全的贪腐,陷入了这般绝境。
终于,在一个小村子里,贾环找到了一个关键证人。
这老人叫李老汉,在发放赈灾物资的时候,亲眼瞧见官员克扣银两。可李老汉害怕被报复,一开始根本不愿意开口。
贾环耐着性子劝说道:“老人家,您别担心。我肯定会把那些贪官都绳之以法,给您和乡亲们一个交代。您提供的线索,可是让这些坏人受到惩罚的关键啊。”
李老汉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开口了:“大人,我说。那天我去领赈灾粮,看到负责的官员把一大半粮食都装上了马车。
说是要运到别处去,剩下那点才发给我们。我听人说,那些粮食都被他们卖了,换成银子揣自己兜里了。”
贾环心里一震,这不就是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关键线索嘛。
他赶忙谢过李老汉,带着线索急匆匆赶回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