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认识蓝爵,是徐海洋告诉她的,要防着这个人,这个人看着简单,痞痞的,实则很奸猾。
秦瀚把申明的照片给春草看,问她见过没,春草说见过的。
秦瀚说,那就好。
秦瀚说这个客人投诉茶馆,说昨天在这喝茶,至今身体都不适,还说怀疑茶馆里的茶叶不干净。
客人还说,怀疑茶馆里不止茶叶不新鲜,茶杯也有问题。
秦瀚一脸规整的说客人目前身体有很多的不适,就差说人命关天的话了。
春草张圆了小嘴,脸上是惊疑的,她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的肘部,手就搁在下巴那,瞪大眼睛听着。
春草并不知道申明的身份,徐海洋也不会告诉她。
“对不起,我想看看那间带有《蜀道难》字帖的房间,你看可以吗?”绷着脸的秦瀚一本正经地说完。
秦瀚说话时离春草很远,他可不想沾上春草身上那股子特有的味道。
在他心里,乔叶馨的死和春草也有关系。
“呀!那可不巧,昨天你说的客人在那房间里吐了,我想是不是里面的风水不好,我让他们重新弄一下,他们正在收拾呢,怎么也得几天才能收拾好……听你这么一说,不只是风水不好,可能还真的是我的茶叶的事呢。”春草话未落,秦瀚已经跟着蓝爵进去了。
申明早就把那个房间的位置告诉了他们,他们很快找到了房间,并且是在门关得很紧的样子,撞开门进去的。
如果春草不这样说,蓝爵还不会这样。
春草说的太明显,明显说的就是那个屋子里有问题。
春草跟造他们后面,精致贴身的旗袍裹住她的细腰和细腿,她是跟不上他们两个的。
或许她也是不想跟上。
蓝爵站在房间里,昏暗的灯光被打开的窗户外面的阳光照的更是没有了光亮。
一个带着厚厚的口罩年轻人正在清扫地上的垃圾。
那些垃圾里大多是像泥土的粉末,粉末在阳光里闪出青釉色,还有点淡紫色,只有几块大一点的还有画的模样。
蓝爵看到墙上已经有一大块是空白的,很明显这些残块是从墙上弄下来的画。
墙上的那幅《蜀道难》还没有来得及撤下来。
蓝爵快走几步,贴近字画细看,那些字体上的墨迹不是纯黑色的,也是微微泛着蓝紫色。
蓝爵近前,摘下口罩细闻,果然有股子奇怪的味道。
他转过身,细看干活的人。
年轻人因为他们刚才大力撞开门,已经吓的瑟瑟发抖,根本没有来得及躲避。
他一直蹲在地上发呆的看着蓝爵他们,听到了身后春草的声音,才敢站起来。
“李芗,你出去吧,一会叫桃子过来收拾就行。”春草说。
蓝爵听她说“李芗”的时候,眉头轻挑。
秦瀚跟着一声不吭的李芗出去。
蓝爵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墙上的字画,再去看一脸明媚的春草。
“老板娘,看你头上的簪花,应该是有年头了吧?”蓝爵依旧笑嘻嘻地说。
春草心里不禁奇怪了。
这个家伙已经发现了,怎么不问,反倒问起自己的头花。
“嗯,说来惭愧,我这个人念旧,簪花是我小的时候,去苏东坡故居时买来的。一直没舍得丢掉,也算沾得古人文化了。”春草也是笑呵呵地说。
蓝爵点头,摇着手里刚才从垃圾里捡起来的碎茶杯把柄。
他不说话,只是摇着。
春草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摇。
蓝爵摇了一会,起身关上了窗户,拉上窗帘。
“这还是冬天,外面很冷,是不是该升个暖炉什么的,你穿得这么少,别冻着。”蓝爵说。
“没事,这不有你嘛,你穿着挺厚的,我想你不会让我冻着的。”春草说。
“嗯,那倒是,不过我不习惯给别人穿我的衣服,只有我老婆小希才可以。那就不如打开空调,在上盆炭火,煮些茶,咱们一起欣赏墙上的字画好了。”蓝爵说。
春草抿着薄唇,脸颊红晕,上前几步,弯下她的细腰,翘起臀部。
脸就要贴到蓝爵脸时她挑起水灵的眼睛,声音如若天外飞仙。
“你看看我的簪花,是不是有些歪了……”
她身上一股子茉莉花香味飘了出来,也不知道为何,她的旗袍扣袢有几颗居然有些松了。
蓝爵伸手拿下她头上簪花,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嗯,那就不戴了吧,反正都是陈年的。虽说是诗人故居的,毕竟久了,再说换了地方也没有什么文化味道了。”
春草站起来,退后一步,故意用手遮住已经开了的旗袍扣袢。
“哎呦,想是刚才紧跑了两步弄得,差点没让你看到什么。”她说话时竟然用了家乡音,有那么一点让人着迷的想再听一遍。
蓝爵指着墙上的字画和空白的地方,又指着地上的大块的残画,声音里不再是嘻嘻哈哈的。
“春草老板娘对吧,这些东西都是你店里的,你应该知道,你使用了什么做的墨汁写上去的。”
春草见蓝爵变了脸,她心里竟然有些高兴。
她脸上露出慌张看着蓝爵,声音开始发抖。
“你说什么?什么使用了什么,我这都是在市场上买的,客人看着喜欢,又觉得很有古风的味道就好。
至于这幅画么,看着不好看了,就想换个新的,这些不会也是卫生不合格的吧?”
蓝爵笑了,指着一旁的簪花。
“你这么一说,我还明白了,你应该是个有品位的人。你还别说,你随便的一买,还真买回来了大家的手笔。
好多诗人大家都是你家乡出来的,就好比墙上的诗词的作者,不也是你老家的。”
春草见蓝爵只说字画,又不问地上的了,就感到自己是不是拿捏没到位。
“哎呦,看你说的,我老家是出名人多,可我也就是个开茶馆的。”春草也找了个位置坐下。
蓝爵细看春草的面相。
春草是个小圆脸,皮肤有光泽,身材又娇小显出少女般的丰腴。
眉眼里的神情有那么一股子耐人瞧的味道,还有种欲说还休的藏着娇,还有俏。
他心里想,怪不得啊,一个单身女子开了这么大的茶馆,长得还这么有女人味,在个陌生的城市没有个后台还真不行啊。
蓝爵看到春草在偷瞄地上,他便顺着春草的意思。
“春草,你说你一个女子,喜欢个花花草草的,弄些草草粉粉色的都行,怎么单喜欢这些颜色。”他手指着地上青蓝色的垃圾。
“咦?蓝色有什么不好,看着神秘还优雅。”春草有些欢喜的说。
“哦,神秘?有什么神秘的?”蓝爵说。
“你看看,好多的植物天生的就有一种独特的颜色,它们除了颜色鲜艳,味道也很有特点,好多的植物还能做出很多的好吃的呢。”春草说。
“嗯,那倒是,你看这里还有点心,是用的你说的植物做的吗?看形状就想吃,真可惜,我都没吃过这样好看的糕点。”蓝爵指着垃圾堆里几块点心说。
他咂咂嘴,向前抻了下嘴巴,做出来很失望又委屈的样子。
春草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她笑得有点花枝招展,还有点惋惜。
这么逗的一个男人,怎么会是警察呢?
“嗯,那要不等一会儿我请你吃吧……”春草动了心的说。
蓝爵使劲的摇头,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
“不!我就要这几个……”他说完就伸手从垃圾堆里捡出来带有杏仁味的糕点。
然后他很快的从兜里拿出来个袋子,又很快的放进去。
他不断地从兜里拿出小透明袋子,依次就捡起来垃圾推理的东西,包括那些粉末。
当然,他是学着王佑戴了手套的。
最后,他起身站到那幅字画面前,两手抱着肘部瞧着春草,他发现春草并没有想要阻止他,反到很乐意他这样子。
蓝爵心里画着问号,春草真的不简单啊。
她是故意要自己对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感兴趣,她在设计什么,想要自己看到什么。
“老板娘……”蓝爵说。
“你还是叫我春草吧,这样我们没有距离。”春草说。
“好吧,春草喜欢读这首词,是不是也是因为想家了?”蓝爵说。
春草点头,眼睛湿润的望着蓝爵,她竟然真的心动了。
她想家,想那个给过自己家的男人。
“春草喜欢这里哪一句?我看看我能不能解释得通。”蓝爵说。
春草摇摇头,她不是喜欢什么诗词,她是喜欢诗词里的秀美山水。
“我看不懂的,是因为客人喜欢,我才选这幅挂上的。”春草说。
蓝爵一副没听清的样子,他侧脸看春草。
“你说的客人可是昨天在这里呕吐的那位吗?”
春草故意一脸的惊讶,转而柔美的看着蓝爵的脸说:“你是卫生部门的嘛?”
蓝爵走了两步,距离春草很近,他也看着她的脸说:“那你说我是哪个部门的?”
春草摇头说:“我看你不是来检查卫生的,你刚才的动作太像警察了。”
蓝爵点头地说:“嗯,我猜你是听昨天的客人说的吧,你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春草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她没想到蓝爵会知道徐海洋和她的关系。
徐海洋可是一直都避讳着,不想让别人看出来,包括死了的乔叶馨。
若不是自己故意的接近乔叶馨,用和徐海洋的关系刺激乔叶馨,不想再理姜豪仁的乔叶馨还不会又主动去找姜豪仁的。
姜豪仁这个王八蛋,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
蓝爵见春草低头不语,他就等着。
“你是蓝爵,我知道的,你是警察,徐海洋说的。”春草如实地说。
春草要和蓝爵说些什么,才能让自己不把对徐海洋的恨也表露出来。
她不确定徐海洋的事,眼前的蓝爵知道多少。
她深呼一口,让肚子里的空间大点。
“我知道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来这里是想问我,昨天的两位客人怎么了,对吧?”春草平静的说。
这么多年,在徐海洋身边,她已经练就了刀枪不入。
蓝爵摇摇头。
“不是,我很想知道当年楚笙是不是替你入狱的?”昏暗的屋子里,蓝爵脸上透出来光亮。
楚笙是春草的前夫,死了,是在监狱里死的。
蓝爵又坐下了,他还是面对春草坐的。
他在想,自己说这话后,春草会有怎样的神情。
楚笙是春草第一个男人,也就是因为和吃饭的客人发生了口角,打死了人家,入狱后死了的那位。
“楚笙啊,我的那个短命的男人,他很好啊。”春草说的时候脸上不悲不喜。
能让自己不为一个走进自己生命里的男人哭泣,说明自己已经长大了。
春草有些自得的想,自己练就的不惊不慌的本事,还真亏了徐海洋。
“嗯,你不会忘了他,他是你从小就跟着的男人,他不仅会做一手好的川菜,还会做木工。”蓝爵不着急的说。
楚笙原来就是一个木工,走南闯北的做手工活,除了手工好,人也长得温良。
春草的爸爸死得早,跟着一直在没完没了改嫁的妈妈,居无定所的活着。
十几岁的孩子就学会了看人脸色生活,要多艰难又都艰难,后来被楚笙带走了。
“春草,其实你老家不是墙上那首诗歌说的地方,你是这的人,你的丈夫才是那的人。”
“嗯?你都知道啊,看来楚笙也是个喜欢交你这样朋友的人,才同你讲了这些。”面对着蓝爵春草优雅的把膝盖靠拢,把腿尽量的缩进旗袍里。
她觉得和蓝爵说话自己还是要小心些。
尽管她想要蓝爵问她点什么,她也会不经意的说出点什么。
可是,蓝爵问的都是楚笙,她最不想说的人。
“不是,我的一个同事正好是他监狱的心理辅导员,他们很好什么话都谈,这些都是他同她讲的。”蓝爵说这话时竟然用了些奇怪的眼神。
那是一种逮到了别人正和自己女友约会时的样子,十足的幸灾乐祸。
春草心里一愣,搞不懂眼前高壮的蓝爵突然眉飞色舞的不知何意。
她可不相信蓝爵时个八卦的人。
“你的同事?不也是警察吗?”春草问。
“不是啊,是我们聘请的心理学校的老师,她是个女生,人很温柔,很多犯人都愿意和她聊天,有些话不能和自己爱人说的也都跟她说。
应该说,监狱好多犯人都把她当作知心人,那种默契关系很微妙。”
蓝爵喜滋滋的觉得自己很会说话,竟然也很想看眼前这个优雅女人的慌乱。
蓝爵有些挫败感,春草不以为然的瞧了他一眼,再也没有露出别的神色。
蓝爵搞不懂眼前的女人,自己是在给谁下套呢。
在春草心里,楚笙是一个不会因为女人多漂亮,就会迷失的男人,她对自己很有信心,对楚笙也是。
只是,这些年心里对楚笙的愧疚和思念越来越重。
“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她教唆楚笙说的那些话呢。楚笙是个不爱说多余话的男人,他很安静的,很有素养的,就和他的名字一样。”春草说。
“可不嘛,有的人名字起的很有文化,可是人却相反,楚笙的名字就是很别致,有些像英雄项羽的后人。
他是个愿意保护自己女人的男人,哪怕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也愿意的。”
“你们是多年的夫妻,感情也很好,他卖了老家的地,和你回到这里,开了一家你最爱吃的餐馆,你说你是不是应该一直忘不了他呀。”蓝爵又玩起了沙发靠垫上的流苏。
暗紫色的流苏线很丝滑,他捋来捋去的,就同一只年轻气盛的猫,充满好奇的玩得不亦乐乎。
春草就像看到一只野猫,在那里胡乱的耍着。
“是啊,我还记得楚笙和我开的那个饭店现在改成了车行。”春草说。
春草又猛吸了一口气,这样坐着的她更沉稳。
春草说的车行就是姜豪仁的。
也就是姜豪仁趁着春草的男人出事了,用最低的价钱盘过去了。
“嗯,是啊,那个车行开的还不错,面积也扩大了,进出的豪车不断。”蓝爵早就打听完了,春草的饭店是姜豪仁接手的。
他和王安在省城的时候,就让秦瀚去调查了姜豪仁。
“是啊,那个位置好,以前东边批发市场里的好些大老板都去我们那吃饭,我家的川菜做得很正中。
可惜了楚笙那手做菜的功夫,哎,我再也吃不到那么有他家乡味道的菜了。”春草流下了眼泪。
她是真心想楚笙了,想楚笙老家山上的粑粑柑,也正是这时候结的果,漫山黄澄澄的果子,累得树都不愿意长高。
自己十三岁和楚笙一起闯生活,十七岁回来打拼,十九岁就成了别人眼里的寡妇。
楚笙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懂得她的人,陪她看月亮在水中游荡的傻男人。
只是,现在就剩自己了,自己举着空酒杯,望着天上冰凉凉的月亮,泣不成声。
若不是当初自己不懂事,偏要和那个人争个明白,还较劲的叫嚣,冲到人家跟前,被人家捏住了脖子,楚笙也不会过来帮她,楚笙不过来,自己就不会用楚笙手上的刀杀人。
若不是楚笙冲过去,掰开那人的手指,指不定自己早就花着红红绿绿的纸钱了,而不是楚笙在梦里和她要纸钱。
若不是自己不知轻重,掂量不出那几个人的身份,也不会让一个爱自己的人死在狱中。
死得那么的正大光明,她挑不出来一点的错误。
她想过带着楚笙回去,哪怕是楚笙的骨灰,可是一个人回去也就没有了家的味道。
那时候的她选择留下来,是为了找寻证据。
留下来的她渐渐的发现,自己真的只是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这些年她委曲求全的寻找证据。
春草是恨徐海洋的,她的恨不能让所有人知道,她只告诉了一个人,死了的乔叶馨。
乔叶馨也是在她和春草秘密的交往中知道,徐海洋做过什么。
只可惜,她刚告诉乔叶馨徐海洋的一些事情,乔叶馨还没有来得及找到证据就恰好出了事。
这些年她一直认为,是徐海洋在害她,直到乔巧告诉她,真正出手的是姜豪仁。
她更恨姜豪仁,自己早就有姜豪仁的把柄,她在等一个人。
春草心里冷笑着望向蓝爵,她的脸上平和,眼眸里泛出俏丽的玫瑰颜色。
蓝爵已经得到自己心里的确认,楚笙是春草心里永远的男人,也是顶替春草入狱的人。
蓝爵不在意的薅下一根他手里的流苏穗,揉搓着。
“对呀,楚笙的手艺好,人也安静,他怎么就和人家干起来了,这也不是他的个性啊。
老板娘,你说是不是不应该呀?”蓝爵又绕回来了,他绕的圆滑。
“是啊,他的性格很安静,就是脾气大了点,看不得别人和我动手动脚的。”春草回答的更是巧妙。
“是这样啊,他和我的那个女同事可不是这样说的……他们可是无话不谈的。”蓝爵说。
春草咯咯的笑了,笑得有些夸张。
“呵呵呵,蓝爵你真逗,他一个死掉的人会和你的同事能有什么暧昧,就算是有,有了心动的感觉,想要坦白从宽,想要和人家双宿双飞,他也的有个理由啊。
就算是你说的他是为了我入了狱,也得有证据呀。
我倒是想问问你啊,他可是身体好好的进去的,又不知在里面碍了谁的眼,竟气的落了病。
你说他找了心理师,那心理师总不能和他谈心,倒谈出了病,最后还是死在了你们的管辖范围内。”春草说完,竟弹了几下旗袍,就好像旗袍上落了灰尘。
春草抬手和落手都是一气呵成,显然并没有因为蓝爵的语言陷阱惊慌。
蓝爵被春草的气场弄得气氛高涨,他是真佩服春草了。
“你的意思,楚笙的死是个意外,他是被人家报复的喽。”蓝爵说。
春草皱了下眉说:“你的同事应该是个好医生,她要是被你这样的问也会惊慌,楚笙在你们管辖范围里,他出事不得是你来回答我吗?”
蓝爵被她问笑了,自己的套子松了。
“嗯,也是,楚笙出事是个意外,但是也是他自己故意的。”
蓝爵这句话让春草心里疼了,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此时的见面就是要为楚笙报仇。
春草肩膀动了一下,不去接蓝爵的话,她妩媚的眼神飘过蓝爵,直接看墙上的字画。
“有个人和我说,这首诗写的是送别。他说,李白是个狂人,他都怕山高水险的蜀道,会把他的好友隔在天那边,谁还会陪他坐在山脚的庐亭里,喝杏花村。
其实他把山那边的人心比喻成险峻的山崖,是不想好友去尝试山那边的危险。
他的意思说,人心如这深不见底的山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