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一家叫做漠北酒家的酒馆中,门帘是一块鲜红的红布,被风吹得呼呼甩尾。
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身高七尺,玉冠带珠,腰间长剑,镶着朱色宝玉。
站立在柜台,他的左手握着剑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鲜红的门帘。
酒馆中,有十多个人,头戴斗笠,低着头品尝着美酒。
没有人说话,酒馆内除了风声,就只能听见喉咙的咕噜声。
门帘被撩起,一个黄衣少年左脚笔直的拖了进来,右腿又笔直的靠过来。
他的双腿绑着两把刀,刀把到髋骨,刀尖到胫骨。
柜台前面的华服男子眉头微锁轻声道。
“你是余江?”
少年站在门帘前环视四周道。
“谁是严睿?”
戴着斗笠的十多个人没有理会他,还是低着头,喝着酒。
红帘被风卷起,拍打在少年的后背,柜台前的华服男子道。
“就是我!”
少年看了他一眼,转身就朝外面走去,左腿先笔直的迈出一步,右腿又笔直的靠上去,他的双腿无法弯曲。
严睿目光坚定也跟着走了出去,他也知道那人就是余江了。
他走到一半,一个戴斗笠的中年男子抬起头,他的脸上有一个刀疤,从右眼斜跨鼻梁延伸到左嘴角。
“严公子可要小心,他的刀法神鬼莫测。”
严睿道。
“多谢提醒,不过我的剑法也不吃素的。”
中年男子道。
“严公子的剑法我也听说过,只是还是要小心为妙。”
严睿道。
“若是我能回来,一定请各位喝上一杯。”
中年男子道。
“客气!”
撩起红帘,余江站在风沙中,风吹起时,地上的沙被抛起又落下,他的头发在风中飘舞着。
余江道。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是来杀你的。”
严睿的左手紧紧的握着他的剑柄,神色凝重。
闻言严睿道。
“你让我来漠北酒家等你,不是为了杀我?那是为了什么?”
余江道。
“我们本不是敌人的。”
严睿道。
“我们也不是朋友。”
余江道。
“那你是愿意做朋友还是敌人呢?”
严睿左手松了松道。
“多了一个朋友总是比多一个敌人要好一些的。”
余江道。
“漠北之约可有你?”
严睿面容微变道。
“有,我来这里一个目的是你,一个目的就是去漠北。”
余江道。
“我其实叫你来,也只是想看看你。”
严睿道。
“看看我?”
余江道。
“对,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严睿道。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咯?”
余江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风沙之中。
回到屋里严睿的眉头一皱,喃喃道。
“余江,难道他是余小佳的儿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个戴斗笠的中年男子,抬头看了严睿一眼,笑道。
“严公子,是不是要请我们喝上一杯呢?”
严睿笑道。
“肯定要请你们喝上一杯的。”
中年男子道。
“双刀不拔,腿不屈,以前我也只是听说过,今天看见他的样子,果然走路都是拖着走的。”
严睿笑道。
“前辈可曾听说过余小佳?”
刀疤中年男子,眉头微皱,嘴角一抽道。
“知道,只是从那次大战中,许多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严睿笑道。
“但是有些人,却还活得好好的。”
刀疤中年男子道。
“你是说李思竹?”
严睿道。
“当年那一战没有目击者,如今李思竹向关中群雄发出英雄帖,她会在漠北告诉天下群雄当年的事情。”
刀疤中年男子道。
“难道严公子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
严睿道。
“对,家母托付在下一定要问出江白衣的下落。”
刀疤中年男子道。
“你的母亲严红也是当年的目击者,为何她不知道江白衣去了哪里呢?”
严睿道。
“家母如今,瘫痪在床,生不如死她只想再见江白衣一面。”
刀疤中年男子道。
“戏子江白衣,如今快过去二十年,他就算活着或许也是一个老者了吧!”
严睿道。
“我母亲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刀疤中年男子道。
“或许你还有什么事没有说吧!”
严睿嘴角一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刀疤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仰头喝下一口酒道。
“严公子怕是去报父仇的吧!”
此话一出他的脸抽搐,他出生到现在十九岁,只能对着他父亲的墓碑,诉说思念之苦。
严睿道。
“父仇?”
刀疤中年男子道。
“难道你的母亲没有告诉过你?”
严睿瞳孔放大道。
“我母亲说的我父亲死于意外。”
刀疤中年男子大笑道。
“笑话,当年那一战你父亲也在,谁杀了你的父亲,你母亲当然知道,她既然没有告诉你,或许……”
严睿的脸已经开始颤抖起来,他喃喃道。
“莫非就是江白衣?”
刀疤中年男子少道。
“你父亲人称杀猪刀,天下除了除了江白衣,谁能伤到他。”
严睿的眼神突变道。
“你怎么知道呢?”
刀疤中年男子道。
“有些事情本就是事实,明眼人都知道。”
严睿默认。
突然一声马的嘶嚎声传来,红帘被掀起,一个带着草帽,腰间别着一个酒壶的少年出现。
少年穿着牛皮风衣,头发血红般的。
他与严睿对视一眼,严睿只觉得眼前的少年不是人。
少年绕过他,来到柜台,扯下酒壶道。
“给我装满。”
“好嘞!客官!”
少年环视一周,看向刀疤中年男子那个方向。
缓缓道。
“黑风,你躲在这里干嘛?”
十多个戴斗笠的人,一下子拔出腰间的长刀,对着少年,严睿有些疑惑。
只见刀疤脸中年男子缓缓道。
“你认识我?”
少年道。
“我就是为你而来的,你觉得我会不认识吗?”
黑风道。
“你是谁?”
少年道。
“死人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他的牛皮披风一甩,腰间抽出十多柄小剑,三寸六分长,瞬间出手。
那十多个人刀落地,人倒地。
严睿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突然一个声音冷冷的响起。
“漠北酒家十多年来的规矩,你难道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