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烟原本是想要借着艺人小队的能力,从丧尸群的队伍之中追问出丧尸王的所在之地。但因为艺人小队不肯配合,此计划就只能作罢。七烟只能另寻他路。
如今肯配合自己的只有崇旭,既然从外攻破不太可能,那就仿照从前从内部打入。只要进入丧尸军队之中,七烟就不信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找不到有关于丧尸王的一点踪迹。
丧尸群再次来袭,崇旭带领异能者出城迎击。身为丧尸之中的一员小将,林德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放着那么多的普通人不打,丧尸王却偏偏下达了追击异能者的命令。在他看来,想要消灭异能者,丧尸军队必定要付出相当巨大的代价。
这一次的攻城之战又是如此,即便他已经竭尽全力地布局,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智谋,但在那个叫做崇旭的人类将领面前,他所有的筹划似乎都不堪一击。
疲惫地呼出一口气,林德巨大的翅膀缓缓张开。这一战,丧尸王要求他们无论如何也必须要打开第五域的人类防守战线,既然如此,他退无可退,如今哪怕把命交代在这里,他也不能够无功而返。
因为——丧尸王的命令是绝对的。
正当林德想要使用自己的致命一击时,战局陡然发生了变化!原本正处于劣势的丧尸军队不知为何竟然奋起直追,人类节节溃败,最终撤离防守区域。丧尸终于在不断地努力之下成功地打开了人类缺口!
“是谁?”不需要拼命的林德不喜反惊,喊来了手下问道,“前方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大人,是一个女性丧尸!”那手下正是刚刚从前线返回,想要回来汇报战况的,“她忽然出现,带领着小队突袭,趁人类不备攻城,成功打出了一个突破口!”
“女性丧尸?”林德收起了他宽大的翅膀,瞪圆了他猩红色的眼睛,“那位大人怎么说?”
“回大人,事态紧急,我们还没来得及去禀告那位大人!”
“好。”林德点了点头,接着道,“跟我来吧!”
说罢,他便率先走出帐外,向着某个隐秘的角落而去。
七烟静坐在一众丧尸之间,静静地看着他们状若疯狂的欢呼。这是大战开启后,丧尸第一次取得了优势,也不怪他们会如此癫狂。
看着眼前一杯如红酒般的人血,七烟默默地移开了目光,转头不经意地扫了一下大门口。
直到守门的丧尸忽然有些骚动起来,七烟才将目光移回到了面前的酒杯上,伸出青灰色的五指,抓着那酒杯轻微地饮下了一小口。
血液的腥气引得她内心的那抹狂躁更盛,眼眶周围泛起了红光。
随即,她便听到周围丧尸的欢呼声安静了下来。
“哒哒哒哒。”沉重的脚步声一顿一顿地向她靠近,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就是那个带着丧尸小队打退人类的女性丧尸?”
七烟手中的动作一顿,微微有些迟疑地抬起头来。这一抬,两个面对面的人都有些惊愕。
“老师?”七烟的嗓子仿佛被一双大手钳住,颇为艰难地才挤出了一点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和之前在第四域见到的安德森相比,面前的安德森似乎更像是一名丧尸。见到七烟,他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睛也有些惊讶,不过看到了七烟手中的酒杯后,那双眼睛中便闪过了一丝了然,“没成功?”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七烟却莫名其妙地懂了。老师在问自己去丧尸化的事情。
她有些挫败地摇了摇头,刚想要开口解释,却忽然听到安德森扬天狂笑道:“好,好哇!这下可好了!你我二人都是丧尸了!你可以名正言顺地来帮我了!”
七烟猛然抬起头,琥珀色的眸子中闪过了一丝疑惑。
但碍于周围的丧尸实在是多,她也就没有当场询问安德森。
待安德森屏退身旁所有人,只剩下他与七烟后,七烟才出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老师,您怎么会在丧尸军队之中?而且……看起来地位还不低?您不是脱离了丧尸化吗?”
“脱离?谁说我要脱离丧尸化的?”安德森不屑地笑了一声,说出的话却大大超乎七烟所料,“丧尸化可谓是最完美的形态,有了这幅强壮的身体,我们在声音上所开发出来的潜力想怎么用便怎么用!有了这样的异能,在丧尸之中成为高位者也指日可待!小七烟,你不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同样出现在这里吗?”
看着面前毫不掩饰野心的安德森,七烟下意识地蹙了下眉头。不对,这个安德森,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老师。
究竟发生什么了?
她按下不安的心绪,转头向安德森打听起其他的消息来:“老师,你可见过丧尸王了?”
“不可直呼那位大人的名字!”安德森转头暴喝,“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看着我们,你要随时对那位大人抱有敬重之心,不得违背它的意志,不得违反它的命令。懂吗?”
老师果然见过丧尸王!
七烟心里有了打算,她顺从地点了点头,话锋随即又是一转:“老师,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自然是替那位大人攻下人类的异能者之城,活捉他们的首领崇旭,向那位大人复命!”提起这一点,安德森便一副无比荣幸的样子。
“取崇旭的性命?”七烟的声音微微上调了几分,“这是丧尸……那位大人的意思?”
“自然。”安德森笑道,“不过之前我一直没什么把握,但现在有了你,我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老师,你也曾经为人,如今要对自己的同胞刀戈相向,难道心里就不会生出愧疚来吗?”
“愧疚?”安德森冷哼一声,“我可是丧尸,丧尸没有心,杀人就像是人类踩死蚂蚁一般理所应当,哪里来的什么愧疚!”
“是吗?”七烟的眼神越渐冰冷起来,“那就奇怪了,怎么我想要杀你的时候,胸口还是会隐隐作痛呢?”
“你说什——”在安德森惊恐的眼神中,七烟手起刀落,献血溅到了她的红裙之上,渐渐融入其中,使那原本就红艳似火的裙子越加鲜艳灵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