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大齐皇城外,有诗人吟:
“泼风割面鸦旋夜,挑灯尸骨剑染血。
战场鸦啼狼烟起,失土草深遗民泣。
愿倚胶石笑鲸海,欲舟大河钓涟漪。
猛虎何时惊怒起?游龙几般忿然吟!”
大齐末年,匪寇猖獗,内忧外患。
外患者,胡国之侵也。
内忧者,齐人之腐也。
说白了,那段时期就是一个黑暗而尘封的往事,一个不愿意被人们提起的事实,一个受欺负挨打的时代。
那时候,说什么“大齐”?
简直就是把中原千年的脸面给败的一干二净!
“祖宗疆土当以死守不可以尺寸与人。”
这句话咱背了几千年了,可是这大齐晚时一上来,哪还有个大字?
土地一块接着让人割据出去,边疆的没了,然后中间又挖出一块会强行租借出去……
哪有跟主子这么横的店户的!
所以说,在这时候有多少希望为国建功立业而又只能以灭在叹息与明月,以及自己孤独的影子当中的诗人有多少?
渴望恢复宏图伟业的人被湮杀在思想的牢笼当中,那禁锢的枷锁已经变成了尘封的记忆,有谁还能记得往日的辉煌?
怕是连皇帝都不知道了!
在国外上不行也就罢了,国内也管不好,到处受气。
这时,武术高潮来临。人人都想学武术,以自保性命,防身。
所以说,江湖上出现了很多的高手。
或者准确来说,他们曾经都被逼成了高手。
然而有些高手却深藏不露,隐于人世。
——要还要准确点说,应该说是他们大多都经历过江湖纷争,只有这种经历的人才会发现,江湖远比他们想的水深。
“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然而,在江湖分别于那时候能再见的人,又有多少呢?
谁知道下一秒是不是就是自己永远的死期与年岁的定格?
而这个小镇子“来者不善”便是大齐当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地方。
这个小镇子十分不起眼,名字也特别的古怪。
坐落在山沟子里,但也是一份繁荣昌盛的景象。
古老的石桥,古老的石砖地,古老的石瓦白墙。
而且,在这个小镇子当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曾经都是武林江湖上的高手。
百姓们也是天天早出晚归,街上行人游客吆喝声不断,十分热闹。
而在镇子偏东方一脚当中,蜷缩着一家小杂货铺。
这小杂货铺跟其他的杂货铺也差不多,不,一模一样,毫不起眼。
稍微不注意,就容易忽视它。
它位于一个转角处。
门口挂着一对对联,上题:
“爱进店就进来不进就走
若是进付钱自己拿了走”
想必,这副对联,也就是这个小杂货铺冷清的原因吧。
这小杂货铺的名儿倒有几分风雅玲珑:
“尝豪归清”
这小杂货铺里的东西都很齐全:
柴米油盐肉酱菜茶叶,还有一些小零食,小玩意儿什么的。
就是东西乱了点,一看就是不经常打理。
在杂货铺店掌柜姓罗,叫做罗阎。
他倒也不是本地人。
而是年半前来到这个小镇子的。
他当时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把长刀,满手满身满衣服的鲜血。
当时来到这个镇子的时候,可能把所有人吓了一跳——皆疑心是个山贼,于官府围剿中活下来的,要不就是个逃兵。
不过半年时间过去,他也被融入这个小镇子。
人人见着他,都叫一声罗掌柜,仿佛他本来就是这个镇子的一员。
这罗掌柜长得倒是俊朗,黑色的碎发,双瞳瞳孔的颜色也是非凡的血色。
就因为如此,店里来的大部分客人也都是一些单身的小姑娘。
不过半年来很少有人见他有过大的动作。
基本上每天就看他躺在店里的那个摇藤椅上,一顶草帽盖着脸在那儿睡着。
有时候呢,也移到店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那些跑来跑去的孩童。
他倒也爱喝酒。
每次躺在那儿,看着行人,就喝两口酒。
在正中心的酒楼,也常常有他的身影。
但从来都是独自一人喝闷酒,没见有人跟他同行过。
说来也怪,半年来同邻里打成了一片,他却从来没有一个交往甚深的朋友。
而且,这半年来也从来没有一个亲戚拜访过他。
——仿佛他在人间已经“身死”,没有人再记得他一样。
没有什么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没有任何人能从他的嘴里套住这些秘密。
他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人,明明身处尘世,却能决喧嚣。
不过他就算没有人陪,整天自己喝酒,也挺乐呵的。
倒也挺逍遥自在。
这不,一天――
这是个春天的早晨。
空气被阳光烘烤的这样舒适,令人不禁犯困。
更有鸟鸣作伴,更是编曲成一首小催眠曲。
春天到来了。
冬天的寒冷褪去,人们也都出来抖擞抖擞精神,舒活舒活胫骨。
那大街小巷就热闹了起来:
“来!瞧瞧!冰糖葫芦喽!”
“来!瞧一瞧,看一看啊!刚出锅的馒头哎!”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早餐小馄饨!保证您吃了一天精神倍儿棒啊!”
“来瞧一瞧看一看!新进的风筝喽!”
好不热闹。
繁荣昌盛的景象,倒不比当年的京城街巷啊。
这天,这家店也早早地开了。
而这个掌柜的罗阎一如往常般坐在那个摇藤椅上,一顶草帽盖着脸。
“嗒,嗒,嗒。”
一阵脚踏石砖地的声音,这家店迎来了今天第一个客人。
这是个外国风格的身着异服绅士先生。
“掌柜的?掌柜的?”
看来,他是来买东西的。
但是见罗阎这,般以为是睡着了,轻声唤着。
“别吵!再说没看见门口的对联吗?进店自己付钱,把东西拿走。”
罗阎不厌其烦的摆了摆手。
“唉,好。”
那个生在货架上找了一小瓶酒。
走出门来,放了相应的银子在柜台上。
他本来刚转身要走,忽然瞟见柜台上放的一瓶梅花酿。
这可是瓶好酒啊!
那绅士先生似乎也是个伪君子,见此起了贪念。
他瞻前顾后,看了看这条巷子的转弯口。
十字边儿似乎都没什么人,便也才放宽了心。
又探头瞟了瞟那个掌柜的,依旧是一顶草帽遮颜,在那似睡非睡的躺着。
“嘿嘿!”
他捂唇偷笑两声。
小心翼翼的取了那瓶梅花酿,连着自己的那瓶小酒一块儿走了,步子很急。
他一边疾步逃跑,一边看着手里的这瓶梅花酿,不住地偷笑。
但似乎背着掌柜的发现了。
“哼!”
那掌柜的一个生气,草帽像旁一扔,纵身跳起,一手借那张柜台将自身顶飞出去,如轻功般在空中连跃几脚,似莺若燕,连在空中走了几十步的距离,落在那先生的面前。
“啊!”
那先生吓了个哆嗦。
“这位先生,”
罗阎边说边转过身来,笑道,
“您就付了那点银子,买这瓶小酒还可以,您要是偷摸又拿一小瓶儿,我也不说什么。可别把这老白干儿拿了啊,也太不厚道了吧?我等会儿还得喝呢!”
罗阎说着,将那先生手里的梅花酿又抢了回来。
拧开盖儿,咕嘟咕嘟两三口就喝了起来。
“掌柜的好身手!看不出来呀!”
那先生连忙扯开话题,陪笑道。
“想必当年也是个浪荡侠客吧?”
“噗――!”
那罗阎掌柜闻言,一口老白干儿吐了出来。
他这一次反应过来,刚才许是喝醉了,才展现出了这样一番姿态。
但是这人一句话,可是让他完全的酒醒了。
“别,别这么说!”
“看来我说中了?”
“嘘――小声点!”
罗阎比了个噤声,
“镇子里那些武馆的家伙就专找那些传的武功邪乎的打架,你可别给我说出去,扰了我的清静日子!”
“好好好!那这件事……”
“行了行了,不跟你计较了!走吧走吧!”
“得嘞!”
那先生转身跑了,消失在街角。
“唉……”
那罗阎掌柜叹了声气。
他又慢慢走回自己的店里,坐在那张摇藤椅上,把草帽又盖在脸上,睡了过去。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