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旧伤
- 钓系公主重生,撩得夫君夜夜难眠
- 小兔吃螃蟹
- 2082字
- 2025-04-22 10:00:13
“闭嘴!”
宋太傅呵斥着,又一鞭子带着风声劈下,这次砸在宋言初的腰间。宋言初闷哼一声,掌心撑地时,腕间露出一道道旧伤。
“何时轮到你质疑?你只需要照做便是。”
宋言初突然低声笑起来,他仍旧是面不改色的质问宋太傅:
“您到底要做什么啊!您早就知道皇上看上了沈知韫做驸马对不对?就连沈知韫的状元您都算计进去了对不对?”
宋言初仰头看着他的父亲,眼神里满满的不服与倔强,还带着浓烈的恨意。
宋太傅被他看的不适,他别过头不再与他对视:
“这便是你与为父说话的态度?礼义廉耻都读到哪里去了!滚去暗室反省,三日不准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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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中,宋言初蜷缩在墙角。
墙角渗出的水珠沿着石壁滑落,“嗒”地砸在宋言初手背上。
他盯着那点水渍,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的血。
窗外传来打更声,三长一短。
宋言初蜷起膝盖,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墙面上。石缝里长着层薄薄的青苔,蹭在皮肤上,湿滑黏腻十分不舒服。
今日的一切,都是宋太傅提前布置好的。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宋太傅的安排。
外人眼里他是宋太傅最得意的儿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是宋太傅手中一枚听话的棋子。
他的命,从来不能自己做主。
宋言初陷入回忆,年少时他并不喜欢长宁公主。长宁公主那时候小,娇气的很。一个不顺心就是大吼大叫,烦的要死。
他年长长宁公主三岁,他十岁那年,七岁的的长宁公主被送到学堂。在他父亲门下,与他一起读书写字学习功课。
长宁公主被送到学堂的第一天,他的父亲就找上了他,叫他去接近长宁公主,让长宁公主喜欢自己。
他那时年纪也不大,哪里懂得如何接近,又如何懂得讨女孩子欢心。
宋太傅却胸有成竹的说自然有机会,他有把握叫公主喜欢自己的儿子,而他宋言初只要乖乖照做听话就好。
宋言初的娘亲很早就过世了,他是被宋太傅亲自养大的。父亲的形象在他的认知里高大威严,他自然会听父亲的话,况且他娘亲过世前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叫自己听父亲的话,他又怎么会不照做。
后来,宋太傅经常在学堂上有意无意的欺负公主。宋太傅对长宁很严厉,经常训斥她。
就是学堂里一起读书的世家子弟,都知道宋太傅不喜长宁,很少与长宁玩耍。而皇室每次只会送一个皇子或皇女来学堂,这让长宁也没有兄弟姐妹一起玩耍,她被孤立的可怜。
宋太傅这么做,惹得公主又哭又闹。
然而每每事后,宋太傅又让他去安抚公主,不让公主回宫告状。
宋太傅说:
“等公主哭了,你就去哄。”
“给她擦眼泪,递帕子。”
“要让她记住你的好。”
那一日学堂里,宋太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公主殿下,”
宋太傅的声音突然压下来,
“这书抄不完,今日就别想回宫。”
“不写不写,本公主不写!”
墨砚翻倒的声响。
宋言初垂着眼,只看见一双缀着珍珠的绣鞋——鞋尖不耐烦地踢着案几腿,金线绣的蝴蝶颤巍巍的,像是要飞走。
宋言初睫毛颤了颤,余光瞥见溅到自己袖口的墨点,歪歪扭扭的倒是像只灵动的小燕子。
尖利的、委屈的、孩子气的哭声。
宋言初攥紧了笔杆,指节发白。
好吵,真的好吵。
可他记住了,记住了宋太傅说的话。
“给。”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将帕子递了过去。
绣鞋的主人抽抽搭搭地抬头——圆溜溜的杏眼,鼻尖通红,脸颊上还挂着泪珠。模样竟然有些可爱,就像只被雨淋湿的猫儿。
“谢谢你。”
小长宁接过帕子胡乱的擦了擦脸,鼻涕眼泪尽数都抹在了帕子上。
“你叫什么名字?”
小长宁问。
“宋言初。”
“宋言初?言初哥哥?我以后叫你言初哥哥好不好。”
小长宁哭的快,笑得也快。她笑呵呵的看着宋言初,明媚而灿烂。
如宋太傅所说,他果然很快就和长宁公主成为了好朋友。
一晃又是三年,十岁的长宁公主要回到皇宫,临分开前赠予了他那块玉佩。
他仍然记得那日,长宁公主拿着玉佩献宝似的拿给自己,清脆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言初哥哥,这是我亲手画的图样,你看好不好看?!这鹤多像你,清贵又傲气,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嫁给你!”
那时的长宁公主天真烂漫,她踮着脚亲手将玉佩系在了自己的腰间,指尖不小心蹭过他的束腰玉钩,惹得他耳尖微红。
年长长宁的几岁,让宋言初懂得也比长宁多那么一点,少女的心思他又何来看不透。
便是他自己,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
收下长宁的玉佩,回到家中他本是开心的向他的父亲邀功,他做到了!他成功的接近了公主,也让公主喜欢了自己。
他那时候甚至天真的想,反正自己的婚事也不能自己做主,若是接受父亲安排娶长宁公主,倒也不错,脑海中总是不自觉浮起长宁公主巧笑倩兮的模样。
宋言初还暗暗下决心,婚后定会对公主极好的。
只不过这些在见到宋太傅时,一切皆为泡影,他想的都成为了一个笑话。
依旧是宋府的祠堂,一个和今天十分相似的夜晚。
檀香燃尽最后一寸,灰烬落在十三岁的宋言初手腕上,烫出一道红痕。
十三岁的他盯着那点灼伤,恍惚间竟觉得比不过心口万分之一的疼。
“你这小子,竟然也对公主动了情?!”
宋太傅威严的声音响起,鞭子破风的锐响紧随其后。
“啪!”
第一鞭抽在他年少的脊背上,锦衣应声裂开,皮肉瞬间肿起一道紫棱。
小小的宋言初闷哼一声,手指抠进蒲团,指节绷得发白,他甚至不敢喊疼。
“这玉佩——”
“啪!”
第二鞭子甩下来,宋言初重重跪倒在地,青砖的寒意透过单薄的绸裤直刺骨髓。
宋太傅的手捏着那枚青白玉佩悬在他眼前,鹤衔梅的纹路在烛火下泛着微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