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在帝京呼风唤雨，皇后又是他生母，后宫争斗你我心知肚明，你母妃一人蛰居深宫风雨飘摇，朝不保夕。你不想回去么？”
七皇子：“……”
握信的手有些微颤抖，李容若所说，他实在无法拒绝。
“你也不要以为我用你母妃要挟你，我没必要这么做，也不屑那么做。燕北空虚，我派一位得力的将军前去同样可以占领，现在功劳给你，希望以后大家做不了兄弟也别做仇敌。”
七皇子看着李容若，幽州太守顺势而为示意左右放开七皇子，李容若最后说道：“你若去便即刻启程，若不想去留守幽州。”
说罢，李容若停下来等了等他。
七皇子将手中的信重新装好，藏入怀中，向李容若道：“最好别骗我。”
李容若：“旗开得胜。”
说罢，转身继续和幽州太守往驻军大营方向走，七皇子在后面看着这两人，这才发现，或许他和他们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李容若和幽州太守已经走远，在七皇子眼中成为两个他难以企及的背影。
幽州之兵分作两路。
李容若带八百骑兵做先锋，表面他是说以防燕王和单于料到他来幽州借兵中途设伏，但幽州太守察言观色，知他心中另有所想，便嘱咐：“不管你为了谁，别忘了你是谁。”
李容若匆匆上马，随口答道：“没了她我谁都不是。”
幽州太守：“……”
他怎么才发现李容若变了？
他是什么时候认识李容若的？
那是很多年前了。
那时在帝京，他第一次见到李容若，当他和李容若对视时，他发现这个废皇子的眼里有种无法言说的幽暗，像是星月无明时夜空的深邃深不见底。
那时幽州太守第一反应是“同道中人”。
那时他便知道，有朝一日，李容若要么万人之上，要么万劫不复。
他当然相信李容若会是前者——可他也相信，走上那条路的人，会讲感情么？
会为另一个人不顾生死么？
至少在幽州太守眼里，古往今来，帝王将相，特别是那九五之尊，如果有必要，他会用一千一万人的性命换他一日偷生，谁又会为区区一个人罔顾生死？
可现在他却看到李容若这么做了。
他当然不会问因由，更不会阻止，但他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开始猜测起来。
是苏弈么？
还是小郡主？
幽州太守这些年离开帝京太久，他和李容若又只问前程，不提俗事，对李容若身边之人知之甚少。
但也有例外。
他忽然才想起来，李容若之前给他来过一封信。
信中一反李容若和他对话的常态，既不谈朝堂大事，也不问燕北战况，倒像是在说家常。
李容若在信中说：“我已成婚，兄宜补贺礼。娘子之妙，妙不可言。”
幽州太守当时看得莫名其妙，那全然不像李容若与他往日的做派，就像此时的反常。
便问左右，“他娶的是苏弈的妹妹？”
熟悉帝京情况的将军回答：“是！苏晏（苏尚书名字）之女，皇帝赐婚。”
幽州太守皱眉，“叫什么名字？”
“苏落白。”
幽州太守：“苏……落白……”
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像觉察了某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