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瓷视野下的景德镇窑古瓷品种

唐春滨 杨小苑 霍华

一 中国古瓷谱系

（一）中国古瓷谱系的建立是古瓷研究对大数据时代的参与

中国古瓷林林总总，是华夏文明的重要载体，它可以分为彩瓷、颜色釉瓷和工艺瓷三大类。建立古瓷谱系的目的是将古瓷品种有序化，为研究华夏古代文明增添新资料。

1．古瓷的两重十维体系

古瓷是多维体系，对它的分类也是多角度的。系统地观察古瓷史，它至少是十维状态（见图1）。这十个方面是：①温度，如高温、中温和低温瓷。②制作工艺，如釉上彩瓷、釉下彩瓷和釉上釉下结合彩瓷。③装饰工艺，如釉装饰、彩装饰、胎装饰和化妆土装饰。④烧制设备，如窑和炉。⑤生产地点，如窑口和窑系。⑥系列产品，如五彩、青花、斗彩、粉彩等。⑦生产时代。⑧造型。⑨用途。⑩色彩。从每件古瓷的个体观察也至少是十维状态：①造型；②胎；③釉；④装饰手法；⑤品种；⑥纹样；⑦款识；⑧制作工艺；⑨窑口；⑩时代。

古瓷系统和个体的这两个十维状态互有交叉，每个维度都属于不同的层次，它们是不同的瓷器概念，之间互相联系而又相对独立。首先，它们中有的元素之间有直接关联，例如，制作工艺中的釉下彩（釉）、温度中的高温和烧制设备中的窑这三个元素说的是一个范畴，即釉下彩瓷是高温瓷，用窑烧制；同样，釉上彩、低温和炉这三个因素说的也是一个范畴，即低温釉（彩）瓷需要两次烧成，先用窑烧瓷，再用烤花炉烘烤低温釉（彩）方为成品。其次，它们又都是不同的瓷器概念，仍以上述釉下彩、高温、窑和釉上彩、低温、炉的概念为例，它们是六个不同的概念。如果用这样的概念作为标准进行古瓷分类，将会陷入重复之中。

古瓷谱系分类标准必须要有唯一性、直观性和易检性。唯一性是使谱系分类具有科学性的保证，直观性和易检性可以使任何对古瓷感兴趣的人都能够方便快捷地进入其领域了解它、研究它和使用它。

2．古瓷谱系的唯一性分类标准是色彩

古瓷的十维状态中，色彩具唯一性、直观性和易检性。每件器物的色彩不是红就是黄或者绿……或者同时载有两种以上颜色，而不会出现模棱两可的现象，所以，色彩为古瓷分类提供了最合适的分类标准；直观性指古瓷上的色彩是任何非色盲的人都能立刻识别；以色彩作为唯一的分类标准，也方便使用。

古瓷谱系中的颜色釉瓷和彩瓷按照色彩学中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和白黑分类。但是，中国古瓷的发展历史以青瓷为先，青瓷在夏代晚期到元代以前的三千余年古瓷史中处于不可替代的主导地位，传统古瓷研究中青瓷一直排在第一的位置。鉴于此考虑，本谱系按照青、红、赭、黄、绿、蓝、紫、白、青白和黑色的顺序作为分类标准。需要说明的是，白、青白、黑不是色彩，而是光从明到暗的极致变化，亮到极致为白，暗到极致即黑，故将它们排在色彩之后。由于工艺瓷是以模仿其他工艺品、自然物和人工自然物的效果为目的的一大类瓷器品种，所以，它的色彩以它所模仿的物件而定。

3．建立古瓷谱系的意义

建立古瓷谱系的意义有如下三方面：①现代科学方法的运用范例。古瓷谱系的建立是用逻辑梳理和数据统计的方法使古瓷有序化、数字化，使古陶瓷史研究前进一步。②古瓷谱系使古瓷能够更方便地为社会学、历史学、古代科技研究等学科提供研究资料。上面已经谈到，根据古瓷上的色彩，不仅古瓷专业人员和爱好者可以使用古瓷谱系，更重要的是任何想使用或者浏览这个谱系的人都可以很方便地使用和浏览它，这样将会为跨学科研究带来方便，从而必然碰撞出新的研究火花。③参与时代。建立古瓷谱系的过程是古瓷研究对大数据时代的参与过程。大数据时代使古瓷的建立成为可能，古瓷谱系的建立也为此时代增色。

4．古瓷谱系与窑口和窑系的关系

古瓷谱系的建立与传统的古瓷研究方法并行不悖。最常用的古瓷研究是从窑或者窑系入手，最经典的窑口和窑系是八大窑系、五大名窑。中国古陶瓷的生产窑口有上万座，对它们各方面的情况，有些经过考古发掘，了解得比较清楚，有些经过考古调查，有所了解，还有些仅仅在文献中有记载或在民间有传闻。这些资料随着考古工作的深入，洋洋洒洒地铺散在研究者面前，使其不知如何着手研究。归纳八大窑系的意义在于化解了这一窘况，使研究者可以顺着窑口和窑系的脉络研究古瓷。从古瓷的状况来看，中国元代以前的古瓷品种都可以被八大窑系和五大名窑所囊括，所以笔者认为，元代以前的古瓷品种从八大窑系和五大名窑着手即可。故在青瓷品种中有越窑系青釉瓷、龙泉窑系青釉瓷、耀州窑系青釉瓷、景德镇窑系青釉瓷、建窑系青釉瓷、汝窑青釉瓷、钧窑系青釉瓷、官窑青釉瓷和哥窑青釉瓷，其他窑口的青釉瓷不作为单独品种列出，这样就避免了谱系研究陷入繁琐的哲学泥潭和无从入手的尴尬境地。这里特别要说明的是官窑青釉瓷和哥窑青釉瓷。在古瓷研究中，它们多被称为开片釉瓷，但是，笔者以为“开片釉瓷”的名称是从工艺角度命名的，而谱系的唯一分类标准是釉色，故将其归纳于青釉瓷中。

窑系是由窑口的特色品种联系起来的窑口体系，所以，它的本质是品种，本谱系的根本也落实到瓷种即品种上。再说广泛些，古瓷传统研究方法还习惯于按照系列品种或者时代进行研究，系列品种如玳瑁斑系列、鹧鸪斑系列、青花瓷系列、五彩系列、斗彩系列、广彩系列、窑变釉瓷系列、三鱼三果瓷系列等。古瓷谱系建立以后，只要在系统中输入品种、纹饰、窑口或时代等关键词，所需资料便会罗列于下，这样就可以方便地建立起任何想要建立的系列，而不仅仅是品种、纹饰、窑口或者时代。

总之，古瓷谱系将窑口和窑系囊括其中，两者并行不悖。

（二）中国古瓷谱系10表

中国古瓷谱系是树形结构，它将中国古瓷分为瓷类、瓷型、瓷系、瓷列和瓷种5个层次。上述已经阐明，为尽可能保证分类的科学性和方便使用者，中国古瓷谱系以色彩作为唯一的分类标准。至2015年10月30日为止，经初步统计，中国古瓷谱系分为3个大瓷类，下分8个瓷型、60个瓷系、110个瓷列，一共有543个瓷种。瓷种即古瓷品种。

1．中国古瓷谱系的结构

（1）古瓷谱系分为3个瓷类

中国古瓷分为3大瓷类：颜色釉瓷类、彩瓷类和工艺瓷类。颜色釉瓷类中所列的品种都是以釉色做装饰的瓷器；彩瓷类中所列都是以纹样作为装饰的瓷器；工艺瓷类中所列都是以其他质地工艺品、自然界物质（如木叶纹、水果的色彩等）和人工自然物（如木纹、象生雕塑）为模板的瓷器品种。

（2）3个瓷类分为8个瓷型

颜色釉瓷类分3型：色釉瓷型、结晶釉瓷型、无斑窑变釉瓷型。

彩瓷类分3型：单色彩瓷型、多色彩瓷型和窑变釉斑彩瓷型。

工艺瓷类分2型：一般工艺瓷型和特殊工艺瓷型。

（3）8个瓷型分为60个瓷系

色釉瓷型分11个瓷系：青釉瓷系、红釉瓷系、黄釉瓷系、绿釉瓷系、蓝釉瓷系、紫釉瓷系、白釉瓷系、青白釉瓷系、黑釉瓷系、双色釉瓷系和涩胎瓷系。结晶釉瓷型分5个瓷系：曜变釉瓷系、赭结晶釉瓷系、绿结晶釉瓷系、蓝结晶釉瓷系和黑结晶釉瓷系。无斑窑变釉瓷型分6个瓷系：无斑红窑变釉瓷系、无斑蓝窑变釉瓷系、无斑紫窑变釉瓷系、无斑月白窑变釉瓷系、无斑多色窑变釉瓷系和炉钧釉瓷系。

单色彩瓷型分9个瓷系：红彩瓷系、赭彩瓷系、黄彩瓷系、绿彩瓷系、蓝彩瓷系、紫彩瓷系、白彩瓷系、黑彩瓷系和瓷胎彩瓷系。多色彩瓷型分12个瓷系：五彩瓷系、青花族彩瓷系、釉里红族彩瓷系、青花釉里红彩瓷系、釉下三色彩瓷系、斗彩瓷系、素三彩瓷系、珐琅彩瓷系、粉彩瓷系、浅绛彩瓷系、双色彩瓷系和多品种彩瓷系。窑变釉斑彩瓷型分6个瓷系：红斑窑变釉彩瓷系、黄斑窑变釉彩瓷系、蓝斑窑变釉彩瓷系、绿斑窑变釉彩瓷系、月白斑窑变釉彩瓷系和黑斑窑变釉彩瓷系。

一般工艺瓷型分4个瓷系：珍珠地划花瓷系、绞胎绞釉瓷系、木叶纹瓷系、剪纸贴花瓷系。特殊工艺瓷型分7个瓷系：仿漆器瓷系、仿木器瓷系、仿玉石杂件器瓷系、仿籐竹器瓷系、仿金属器瓷系、仿丝织品瓷系和象生雕塑瓷系。

（4）60个瓷系下列110个瓷列，110个瓷列下有543个瓷种

110个瓷列名称见表1—表3。543个瓷种的名称略。

2．古瓷谱系参考资料

古瓷谱系瓷种层次所列的品种均有实物作为依据，品种来源的主要参考资料如下。①耿宝昌：《明清瓷器鉴定》，紫禁城出版社1993年版。②景德镇陶瓷考古研究所：《皇帝の磁器》, 1995年。③国家文物局主编《中国文物精华大辞典·陶瓷卷》，上海辞书出版社、商务印书馆（香港）1995年版。④耿宝昌主编，江西美术出版社于2000年前后陆续出版的《名窑名瓷名家鉴赏丛书》一套。⑤紫禁城出版社于2000年前后陆续出版的故宫博物院藏品目录：《颜色釉》《珐琅彩·粉彩》《青花釉里红》《五彩·斗彩》《两宋瓷器》等。

3．谱系表的有关说明

本文是关于古瓷谱系的第6篇论文，以前论文中阐述过的问题，本文原则上不再重复。现将古瓷谱系的新问题说明如下。

（1）凡例

① 古瓷谱系的瓷种还在斟酌中，笔者借本次研讨会抛砖引玉，听取对此感兴趣的各位老师的意见，同时由于篇幅之故，未将瓷种列出。

②古瓷彩瓷的传统研究方法中将高温（釉下彩）、低温（釉上彩）和高低温结合（釉上釉下结合）彩瓷作为重要研究内容，彩瓷按照彩的制作工艺被界定为高温彩瓷、低温彩瓷和高温低温结合彩瓷。但由于本谱系以色彩为分类标准，故彩瓷仍然按照纹样的色彩分类，其底色不作为界定彩瓷分类的因素。

③ 品种按照八大窑系和五大名窑排列，这些窑系是越窑系、龙泉窑系、耀州窑系、定窑系、景德镇窑系、建窑系、钧窑系和磁州窑系，五大名窑是汝窑、官窑、哥窑、钧窑和定窑。不同窑口的青釉瓷和粉彩瓷被视为不同的瓷列。例如，耀州窑青釉瓷列、龙泉窑青釉瓷列等。

④ 有的窑口烧造时间长，且每个时代的青釉都不同，例如龙泉窑，从北宋延续至民国，北宋和南宋的青釉发色不同，但谱系将它们归为一个青釉瓷种，即龙泉窑青釉瓷种。因为笔者认为，鉴定和谱系是两件不同的事情，同一窑口不同时代的不同釉色可以作为瓷器时代的鉴别标志，但不能作为谱系区分品种的标志。

⑤ 单色釉瓷按照着色剂的不同列出品种，不考虑制作工艺，比如，抹红、矾红和珊瑚红都以铁作为着色剂，故统称为矾红釉（低温）或矾红彩（釉上彩）。黄釉也由此分为黄釉（以铁为着色剂）和浅黄釉（以锑为着色剂）。

⑥ 由于烧瓷中的窑位、火候、窑中化学气氛等原因，同一色釉品种中的色差比较大。谱系中瓷器同一品种的分类一般不再分深浅，例如不分浅青釉、深青釉或者青黄釉。需要说明的是，铁黄釉称“黄釉”，锑黄釉称“浅黄釉”，这里的浅黄釉不是主要指颜色的深浅，而是为了将其与铁黄釉分开。

⑦纹样中有2个以上的不同品种分别作为装饰带的器物列在彩瓷类·多色彩瓷型·多品种瓷系·多品种瓷列中，例如清景德镇官窑各色彩釉尊；纹样中有2个以上的不同品种不单独作为纹样的列在彩瓷类·多色彩瓷型的不同瓷系、瓷列中，例如清景德镇官窑青花粉彩花卉纹花盆列在彩瓷类·多色彩瓷型·粉彩瓷系·粉彩多品种瓷列中；纹样中有2个以上的不同品种单独作为纹样但不形成装饰带的列在彩瓷类·多色彩瓷型的不同瓷系、瓷列中，例如清景德镇官窑青花莲纹托矾红彩八吉祥纹碗是彩瓷类·多色彩瓷型·青花族瓷系·青花红彩瓷列下的一个品种——青花红彩瓷种。

（2）具体说明

①景德镇窑明清时期的刻花（划花）在本文中按照景德镇窑行话称为“锥花”，即有的书中所言的“暗花”。

② 厂官黄釉是笔者在南京博物院藏品中观察到的一个品种，仅1例清雍正汉壶尊，藏品未发表，也未见其他同类资料发表，其釉的色泽和质感与清雍正黄釉地茶叶末釉的完全一致，两者的不同之处仅在于厂官黄釉中没有茶叶末状的黑点。笔者还观察到，所有厂官釉品种的底釉都是乳浊不透明的，故此处称此品种为“厂官黄釉”。

③高温紫釉按照传统名称为“酱釉”，还有“紫金釉”“老僧衣”等名称，高温紫彩称“褐彩”，低温紫釉称“茄皮紫釉”，低温紫彩称“紫彩”或“茄皮紫彩”。

④表1中所列的传统结晶釉都是微晶。排列传统结晶釉谱系，要厘清色泽和结晶形状的区别。古陶瓷研究中一般按照兔毫、油滴和鹧鸪斑分类，本谱系将色泽作为唯一的分类标准，故将兔毫、油滴和鹧鸪斑都看作不同形状的结晶，类似彩瓷中的纹样，而将它们的色泽作为分类的依据。

⑤ 窑变釉是古瓷研究中约定俗成的名称，本谱系沿用。但硅酸盐分类中没有此一说，与之相对应的是花釉、钧釉、钧红花釉、多色釉和复色釉等名称。

⑥ 因为本谱系以釉色（彩）作为唯一的分类标准，为了统一分类，故将彩斑窑变釉归类于彩瓷类·窑变釉彩斑瓷型中，颜色釉瓷类·无斑窑变釉瓷型中的品种都是没有彩斑的“纯”窑变釉。窑变釉斑彩的不同形状被视为彩瓷的不同纹样，例如，“三阳开泰”为彩瓷类·窑变釉斑彩瓷型·红斑窑变釉彩瓷系·红斑窑变釉彩瓷列下的一个品种。

⑦ 考虑到金彩是古陶瓷中的重要色彩，故将其从黄色中单独列出作为一个独立的瓷型。

⑧ 多色彩瓷型青花族瓷系指青花与其他色彩的混合品种。由于青花瓷是蓝颜色的单色瓷，故青花瓷种放在单色彩瓷型·蓝彩瓷系中。同理，釉里红族瓷系指釉里红与其他色彩的混合品种。但是，由于釉里红瓷是红颜色的单色瓷，故釉里红瓷种放在单色彩瓷型·红彩瓷系中。

⑨ 顾名思义，双色彩瓷系中的纹样是一个品种，但是画面上仅有两种色彩，例如清光绪官窑大雅斋淡绿地黑白彩寿带乌梅花纹花盆。

⑩ 多品种彩瓷系中的品种都是一件古瓷上有两个以上的品种，分如下三种情况：第一种，器物内外品种不一致。需要说明的是，内白釉的器物和内壁不作为装饰的情况除外。第二种，器物一面上有开光的情况。第三种，器物上有两种以上品种的情况。

⑪雕漆根据色彩在历史上又被称为漆雕、剔红、剔黄、剔绿、剔犀、剔黑、剔彩，明朝中后期才统称为雕漆。因为仿雕漆瓷种出现于清乾隆朝以后，故称之为仿雕漆红釉瓷种，而不称剔红、剔黄……

二 古瓷品种比例统计

主要由于篇幅原因，笔者未将已经梳理出的543个瓷种一一列出。此处仅将根据543个品种排出的12幅比例图发表如下（见图2—图13）。

三 简要的讨论

下面根据12张图作如下简要讨论。

第一，景德镇窑是中国古代当之无愧的瓷都。

12张有关品种的比例图中，只有图8一般工艺瓷型窑口比例中景德镇窑的品种占11.1%，其他的品种都占33.3%以上，有8张比例图显示占到一半以上，图9显示特殊工艺瓷100%是景德镇窑创烧的。图12中国古瓷窑口品种比例中显示，景德镇窑烧制的品种占古瓷品种的71.6%。所以说，景德镇窑是中国古代当之无愧的瓷都。

第二，明清时期是景德镇瓷器的黄金时代，清康雍乾三代是其鼎盛期。

据图13中国古瓷年代比例显示的新品种比例，清代的占49.5%，明代的占19.8%，其中绝大部分是景德镇窑的产品，广彩中绝大部分也用景德镇窑的瓷坯。故而，景德镇瓷业为康雍乾盛世做出了丰满绚丽的注解。

第三，古陶瓷在明代早期走向瓷本位，御窑厂的建立起了关键作用。

纵观中国古代工艺史，除去玉器一直都是主流工艺品外，其他各代都有本时期的主流工艺品。商周时期是青铜器，汉代是漆器，唐宋为金银器，元代为转折点，在以上各个时期，高档瓷器都以模仿主流工艺品为所追求的目标，这才有了商周的原始青瓷、三国吴的釉下褐彩彩绘、唐代的珍珠地划花、宋代青瓷对如玉般青釉的顶礼膜拜现象，直到明成化朝，人们还是将如玉般的釉质作为对成化瓷的最高评价。明洪武二年，明朝廷在景德镇建立了御窑厂，自此，中国瓷器走上了瓷本位的道路。它不再看别的工艺品的眼色行事，而是不断创新，一跃成为主流工艺品。它参与国家大事，成为主要的祭祀品、国际交流的主要工艺品、对外贸易的大宗产品，甚至成为皇权的象征，这都首先“归功”于景德镇御窑厂的建立。

最后要说明的是，随着新品种的不断被发现，古瓷品种的各种比例会有些许变化，但是笔者根据掌握的古瓷资料分析，以上三点是确定的。

四 小结

第一，中国古瓷谱系是以色彩作为唯一分类标准的古瓷谱系。它分瓷类、瓷型、瓷系、瓷列和瓷种5个层次，至2015年10月30日为止，将中国古瓷归纳为3个瓷类，8个瓷型，60个瓷系，110个瓷列和543个瓷种。

第二，中国古瓷谱系是一个树形弹簧结构体系，它的不断完善有待于新品种的发现。发现的新品种可以方便地插入体系中。

第三，景德镇御窑厂的建立使景德镇成为中国古代当之无愧的瓷都，清三代景德镇瓷业技术进入炉火纯青的鼎盛时期。

本谱系是古瓷分类的尝试，谱系的完善还有待于科学测试的介入，有待于在全世界范围的公私收藏中搜索古瓷品种的梦想的实现。